十六歲的最後一天,白景暝故意賴了床,就和每次在三叔那一樣,隻是賴在床上不起來,為不訓練找了個完美的借口——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而今天,白景暝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等待,看着窗外,從一片漆黑到滿屋陽光,等待記憶中的,卻再也不會出現的場景。
十七歲,在廢墟意味着可以獨自出任務,意味着全新的訓練模式和考核模式,意味着小隊的重新組合,意味着....
十七歲,在這裡意味着什麼?白景暝不知道,他知道有成人禮一說,但是要等到十八歲。難道是因為廢墟的教育比較超前,迫使大家早熟?
當時針指向7時,白景暝決定爬起來,也許因為餓了堅持不下去,也許因為沒有結果,還有可能是因為已經覺得這種行為過于幼稚。
沖了個澡走下樓的時候發現王嫂和陳雪正在廚房準備早餐,不一會兒白雲楓也到了餐廳,白景昊永遠是最慢的。
今早吃的是粥和蒸餃,陳雪最後出來的時候拿了兩個雞蛋塞給了白景暝,祝他生日快樂。白景暝看着手裡兩個熱乎乎的雞蛋,心理有些意外,但也隻是點頭說了句謝謝,這場景似曾相識。
白雲楓買了台筆記本電腦送給白景暝,不知道有沒有征求白雲杉的建議,但總算是投其所好了一次;陳雪則送了台PSP,應該是白景昊的建議;白景昊最省事兒,直接拿了幾張遊戲碟,并且強烈要求共享。
白雲楓又大方地開了張支票,說是讓白景暝好好玩玩,隻是剛吃晚飯,就有人進來,說是白傑找白景暝,讓他馬上過去。
白景暝點頭,收起禮物,換好衣服,跟着來人一起去主宅,然後與白傑和白雲松一起乘車趕往白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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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家四少,景字輩,景暝。今天是他十七歲生日,從今天起,他就是白麟堂的一員。”除了白傑,恐怕沒有人想到白傑會在這種白麟堂的例會上,在各個區域的管事面前,這麼鄭重地介紹白景暝。因為他并非長子所生,也并非長孫,況且生母顧靈靜的顧家也沒什麼大的背景,他隻是白家四少,景字輩普通的一員,要說特殊點,唯一特殊的就是他不在白家長大,最特殊的可能是他敢吼白傑。
不隻是在白雲松的臉上,白景暝能從在場所有人臉上捕捉到驚訝,隻是程度不同而已。甚至站在白傑身後的武戰臉上也滿是詫異,難道連他都不知道?
最鎮定的要數白景暝,他安靜地站在衆人面前,任憑大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沒有沖天的傲氣,也沒有霸氣,但是你從他身上也看不出一絲緊張,更看不出不安;他隻是擡頭掃視了一圈,用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
“四少這兩個字在白麟堂意味着權力。”等到議論聲停止白傑接着說,“但是更意味着責任和義務,不驕不躁不傲,你還有很多要學。”
“是。”很難想象就是這個看起來很聽話的小孩當着衆人的面吼過白傑。
“這串佛珠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也是給某些人的警告!”白傑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套在了白景暝的手上,掃視了一圈,“見物如見我!”
接着白傑向白景暝介紹了各區的管事,然後例會照常進行,隻是在白傑的身側,白雲松的身邊多了把椅子,白景暝旁聽但是沒有發言權。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午宴,更沒想到在午宴之後的紋身。
族長同意,專門的紋身師,這兩條都符合,所以在十六歲的最後幾個小時,白景暝的小臂靠近手腕處多了塊紋身,踏火的麒麟和小篆的“翔”字。
踏火的的麒麟可以看做是進入白麟堂的标志,但是接下來的“翔”字卻有點讓人費解,他又有什麼寓意?一種祝願,一種希望,或者其他什麼特殊含義?
“翔”字在現代漢語詞典中的即使是:盤旋地飛,飛。景暝的“暝”字是“日落黃昏”的意思,取名“暝”是因為出生時間,
這個“翔”字想表達什麼意思,這個“翔”字意味着什麼?除了白傑沒有人知道,直到八年後,直到一切都面目前非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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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景暝。”深夜接到安妮的電話,白景暝有些意外。
“怎麼每次都是這一句,我是白景暝。哥,你好沒新意!”安妮報怨。
“這麼晚了,有急事?”白景暝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剛好12點。
“沒,試試你關機了沒?”安妮的語氣很輕松,應該不是有什麼大事。
“我沒有關機的習慣。”24小時候命,作為傭兵遲早要習慣這種生活。作為殺手,更要時時刻刻防備周圍了一切。
“哦。”安妮呵呵地笑,“那我以後天天打電話騷擾你。”
“你敢!”白景暝将語氣微微加重,“不過有事例外。”
“那如果我失眠算不算有事?”
“睡前喝杯牛奶,會好一點。吃安眠藥會産生依賴性和抗藥性,如果嚴重的話,建議去看心理醫生。”
“好啦好啦,我才不失眠呢!”安妮覺得再聊下去肯定會偏離主題,“今天你生日,我是特意打電話祝你生日快樂的。”白景暝愣了一下,生日?不是已經過了嗎?
“哥,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