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SNOW從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白景暝極力抑制自己的情緒,他無法否認,Jim直接被開除,自己卻留了下來,僅僅是因為白雲杉的存在。
“我的特權是施舍,那麼你三叔的就不是嗎?”白雲楓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質問白景暝,一如剛才白景暝質問他。
“不是。”沉默了許久,白景暝才開口,他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我為那件事付出了代價,作為交換我才能留下來。但是這次不是,這次是施舍,沒有任何代價的獲得就是施舍。”
“代價?交換?那就是交易,你敢說你的留下不是因為雲杉?!”白景暝啞然,他無法義正言辭地否認。沒有白雲杉的妥協,他不可能有在廢墟的最後一年。甚至當年Tony出事之後,自己就會被開除學籍。
“我是你父親!”白雲楓指着白景暝,“你是我兒子。這不是施舍,這是你應得的。作為我兒子,應該得到的!”軟的硬的都來了,但是白景暝卻一點也不肯退讓。
“請你尊重我,我不能接受。”白景暝的話猶如火上澆油,不能接受,他的你就可以接受,我的就不能。“所以....”
白雲楓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白景暝砸去。白景暝不躲不避,茶杯就那麼直接砸在腦門上,血嘩地一下就留了出來,白景暝也不用手去擦,隻是擡頭看着白雲楓,“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
“你回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本以為今天是端午,今天他得了第一,他是回來過節,回來報喜的。但是....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門輕輕合上,發出的聲音小到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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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小醫院不放心,大醫院又太遠,武軍晟想了想直接将車開到了宇一鳴所在的醫院。
“沒事。”傷口已經經過處理,縫了針,貼了紗布,沒有了剛才的血流滿面。
“小王,你帶四少去做個腦部CT。”
“宇醫生他沒事吧。”武軍晟覺得問白景暝純粹是白問,因為他對“有事”的概念和一般人有太大的差别。
“還好,就縫了兩針。今晚觀察一晚,沒事的話明天可以出院。”宇一鳴指了指額頭,“他怎麼惹二爺不高興了?”
“不知道。我送他回去後,沒一個小時就變成了這樣。”武軍晟也松了口氣,看到白景暝血流滿面的時候自己是真的被吓到了。
“喝酒?”宇一鳴覺得有些奇怪,“他身上好像有點酒味。”
“四少應該特意洗了個澡,才去見二爺的。”武軍晟不能理解,“而且今天四少得第一,喝點酒慶祝也是應該的啊。”
“你先打電話回去報個平安吧,免得家裡人擔心。”宇一鳴望着空空的走廊,今天的白景暝臉上有着明顯的怒氣。這讓宇一鳴有些驚訝,在象中,這是白景暝缺失的東西,他的臉上缺少憤怒,即使從肢體語言中表現出憤怒,臉上多半還是一臉的平靜。過分的自制讓宇一鳴有些頭疼,白景暝的心如同一個鐵盒,裝載着過去,不容許任何人的進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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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軍打電話過來了,說縫了兩針,留院觀察一晚沒事的話,明天可以出院。”陳雪推開門便見白雲楓坐在沙發上吸煙。
“哦。”白雲楓嘴上不說什麼,但繃緊的臉總算放松了少許。
“你今天是怎麼了?”陳雪将綠豆湯放在茶幾上,轉身去開窗,“回來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說景暝今天的表現很好,幫你掙了面子。怎麼才一會就....”
“我用杯子砸的。一生氣就砸過去了,他也不躲。”陳雪聽白雲楓這話覺得委屈的倒是他。
“你倒好,明明是自己用杯子砸他,還怨他沒躲!”陳雪奪過白雲楓之間的煙,擰滅在煙灰缸裡,坐到了白雲楓身邊。
“他才剛回來,你得給點時間讓他适應。”
“我也知道,但是他就不把我當他爸!”想到這白雲楓就來氣,“你看他一句一個父親,見到我就像小兵見将軍一樣,一句一個是,一句一個謝謝,聽得我難受!”
“他小時候你天天就是訓他,兇他,他在你面前能不有規矩嗎?”
“我現在不想辦法補償嗎?就說今天的比賽,白氏贊助的,我去頒獎那也是正常。他是我兒子,我就不能說嗎?我隻是想過去看看他順便給他加加油,不知道他聽到了什麼,回來就問我是不是暗箱操作讓他得了第一。我說不是,他一副不相信。你說我能不氣嗎?說是,他更不高興。你說這暗箱操作哪裡沒有?你說現在這社會....”白雲楓是真的急了,有點語無倫次,他就是想不明白。
“你的兒子參加比賽别人能不照顧嗎?說不定還有人給評委下來硬性規定說必須是前三。”陳雪覺得白雲楓可能是氣糊塗了,連這點事都沒想明白,“你說如果換做你的話,明明有那實力,卻被别人說是靠走關系,靠暗箱操作得獎,你心理會舒服嗎?”
“但是....”白雲楓欲言又止,想了想也隻能低頭歎氣。
“三弟是軍人,送的學校恐怕也比較嚴謹,這種事情恐怕比較少。”
“軍人都以榮譽為重,他覺得靠這種方式獲獎是對自己的侮辱。這麼想,你恐怕能夠理解景暝今天的心情了吧。”
“小時候他倆天天打架,景暝總是家裡住一段,白麟堂住一段的,他跟我們不親也是我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