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暝,怎麼回來了?!”陳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白景暝回來,煞是意外。兩周一次,如果家裡不做額外要求的話,白景暝是不會回來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我有事找父親,所以回來一趟。”白景暝的回答中規中矩,臉上和平時一樣看不出表情。
“你爸在樓上書房裡。我聽他們說你演的話劇在市裡的比賽中得了第一名,姗姗不是說去桂園幫你慶祝勝利嗎?連曉曉都去了,你怎麼反倒回來了?”
“我沒回桂園,直接過來的。”白景暝聽到這還是不由皺了皺眉頭,“母親,沒有其他吩咐我先上去了。”
“那你先上去洗個澡,你爸不喜歡别人身上帶有酒味。”陳雪聞到了白景暝身上的啤酒味好心地提醒道,“我叫傭人準備點蜂蜜水待會下來喝吧。”
“謝謝。”迅速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白景暝敲開了白雲楓的書房門。
“進來。”白雲楓正在書桌邊看書,見到白景暝明顯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你回來了啊!”
“今天我看到了一些東西,有些疑惑。”白景暝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自然,他來這裡隻是想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他希望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下去,在某些方面,白雲楓能給他自由。
“疑惑?”白雲楓心裡暗自高興,很難得白景暝竟然主動找自己談話,他很樂意為白景暝解答,因為這是一種好的迹象,至少說明父子之間的關系正一步步走向正常。
“比賽前您是不是與主辦方或者說評委有過交談?”
“這很正常啊。”白雲楓大緻能猜出白景暝是為什麼來的,“白氏是這次比賽的贊助商。”
“我的意思是:您是否有過刻意的強調或者暗示,或者說無意之間的言行影響到了比賽的結果。”白景暝看着白雲楓,“您是否強調過我是您兒子?”
“好像無意中提起過,今天的比賽你表現得很好。”白雲楓笑了笑,“我為你感到自豪。”
“你的意思是有?”
“是啊。”白雲楓試圖轉移話題,“今天你的表現堪稱完美,特别是最後一幕的鋼琴曲彈得很美,不愧為壓軸之作。”
“你懂鋼琴嗎?”白景暝的反問讓白雲楓有些尴尬,“我聽說你書房的地闆一年保養一次,但是那台鋼琴已經多久沒有保養過了?”
“我不懂鋼琴,以前也隻有你媽媽會彈,當初買的時候也就是聽别人說斯坦福的鋼琴很著名,所以才買的。”白雲楓并沒有憤怒,甚至沒有生氣,在他看來這似乎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白景暝不會恭敬地讓人覺得隻有疏遠,至少更像一對父子。
“是斯坦威。”白景暝深吸了一口氣,“除了向舉辦方提起我,你有沒有要求過他們在比分上照顧我?刻意地強調或者暗示,甚至....”
“你是我兒子,景暝。”白雲楓強調。
“甚至是把她當做一種交易:隻要讓我取得前二就贊助多少錢?”白景暝擡頭,看着白雲楓的眼睛,用一種審視的眼神。
“白氏每年都會贊助一些比賽,也會對一些部門進行贊助,因此我會不定時地出席一些頒獎典禮,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請你回答,是或者不是。”白景暝的語氣已經接近質問,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白雲楓又何嘗不是?
“景暝!”白雲楓低聲警告,顯然對白景暝的态度有些不滿。
“我隻是想聽實話:是或者不是,你不要敷衍我好嗎?”白景暝堅持,語氣中沒有一絲妥協和畏懼。
“是,我是強調過你是我兒子,我甚至有過交代,那又怎麼樣?!你是我兒子!”
“我知道了。”他多麼希望不是,或者是白雲楓手下下自作聰明,或者是某個局長、處長為了巴結白雲楓、為了得到更多的贊助所玩的小聰明。但是白雲楓說是,那就夠了,是。
“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什麼?”
“我希望以後能夠被公平地對待,我不希望你濫用職權,或者以交易地形式讓我得到一些所謂的‘特權’和‘優待’,我不會接受的。”
“‘特權’、‘優待’?”明顯的貶義,白景暝竟其看作是一種羞辱,“那今天呢?你不是接受了嗎?”
“其一,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的作用改變了比賽的結果;其二,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比賽,雖然我不能接受,但是不能否定其他人的努力,代表其他人去拒絕,不過我以後會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
“為什麼?”白雲楓真的很不明白,“别人一心想要都得不到,我給你你卻不接受。我看在你眼裡,我給你的‘優待’和‘特權’是對你的羞辱。”
“是的,所以請您能夠尊重我,避免讓你尴尬局面的出現。”更讓白雲楓意外的是,白景暝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肯定,語氣中甚至帶着威脅。
“為什麼我給你的特權在你眼裡是羞辱,而雲杉給你的你卻能欣然接受?”白雲楓已經被氣惱,“你在雲杉學校的時候,就沒有接受過這種特權?”
“沒有。”白景暝看着白雲楓,語氣肯定,“他和你不同,他懂我。”
“懂你?!”這話一出,白雲楓的怒氣更是噌地就上來了,“一年前,雲杉打電話回來說你犯了學校的校規,被學校開除,甚至連回來的機票都已經幫你訂好了。但是沒過三天卻傳來新的消息說你留了下來,難道你能說這不是特權嗎?”
果然,聽到這裡的時候白景暝瞳孔緊縮,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