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快點!我要去那裡玩!”稚嫩的童聲響徹在整個園區。
江椿喬身穿一件昂貴的粉色公主裙,即使踩着有些不合腳的水晶鞋,步伐也仍舊飛快,穿越人群,拽着江歸在三個小時裡已經玩了六七個項目了。
因為專程從紐約飛到洛杉矶,在紐約又連軸轉的江歸喘着氣感覺自己跑了好幾個八百,“喬喬慢點,哥哥跑不動。”
“哥哥你累了嗎?”少女果然停下了步伐。
“嗯,有點。”錯不及防的刹車讓江歸有了休息的餘刻,江椿喬就懂事地準備蹲在他旁邊跟他一起休息。
公主裙有些短,江歸就眼疾手快地把人抱起來:“裙子太短了,不要蹲着。”
“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那我們去找個地方坐,哥哥給你買點吃的再去玩,好不好?”江歸抱着江椿喬輕聲哄着,倒真有了點帶小孩的範。
随便找了個餐館,江椿喬說要自己來點,江歸就把菜單給了她。
可是僅有五歲的江椿喬根本看不懂菜單,就看着圖片叽裡咕噜和服務員說了一大堆:“這個,弟,弟使。”
"What?"
“窩藥,弟使,還有弟使。”精緻可愛的小手在菜單上一通亂點。
服務員一頭霧水,江歸在一旁捂着嘴,一雙好看的眸子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江椿喬有些煩躁,用手又指了指圖片。“弟使呀!”
“折個?”服務員用一口不流利的中文,手也指向江椿喬指的圖片。
“夜使夜使!”
終于成功了一次的江椿喬此刻倍感疲憊,還是選擇了讓江歸來點。
他還不餓,隻要了份沙拉,江椿喬一個人也吃不下太多,所以就點了幾樣。
吃得差不多以後,江歸抱着江椿喬去了附近幾個推薦的地方拍照。
另一邊的林衍一行人簡直是特種兵旅行一般。沈枳,遲桧吟,蔣言之三人負責跑來跑去,林衍和岑诟就負責背包。
都是富家少爺,秉着能花錢走快速通道的就不排隊原則。半個上午,他們就基本把園區的項目基本玩了個遍。
到了小黃人打卡區,遲桧吟随手指了一個闆着臉的小黃人:“诶岑诟,你看這隻像不像你?”
“還真有點。”沈枳贊同。
蔣言之也扭頭去看,捂着肚子大笑:“這什麼玩意啊。”
遲桧吟跑到前面,側着身子就熟練掏出手機要讓他倆合個影。“好弟弟看鏡頭笑一個!”
像躲避子彈一樣,岑诟身子閃了一下,遲桧吟隻拍到了一個五官亂飛的殘影。
雖然岑诟長得也不差,但面對這樣抽象的表現形式,也算的上是金盆子用來兜屎。
“噗哈哈哈!”看着照片的遲桧吟握着手機笑得更歡了,還舉過去給一旁的蔣言之看。
對方即答:“小黃人靈魂出竅!”
“遲桧吟我去你的!”
還好是林衍一手拿着攻略,另一隻手拉着岑诟勸架:“好了好了。”
遲桧吟又把手機反過去給林衍看:“林魔頭你就說像不像吧。”
“我操哈哈哈哈……”一旁的沈枳已經笑得眼淚快出來了,而林衍也在極力憋笑。
“你他媽!”岑诟沖過去就奪過遲桧吟手機,删除鍵按得飛起。氣鼓鼓的樣子讓遲桧吟饒有興趣摟着他的肩。“哎喲你不要把我相冊裡的照片全删了,不然我還怎麼睹物思人?”
“我又沒死。”
“那你又不想見我,我就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我對你的思念了。”遲桧吟說地一派深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岑诟背着的包裡抽一張紙巾出來擦眼淚。
原本他是想這麼幹的,隻是忽然看見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歸今天穿了一件複古的黑色襯衫,領口一個扣子以下有點綴兩枚銀星星裝飾,外套寬松的褐色休閑西服,褲子和西服是一套,正單膝跪着幫認真擺pose的江椿喬拍照。
為什麼覺得熟悉?因為那件休閑西服是遲桧吟送的。
此刻他定睛一瞧:“诶,那個是不是江歸啊?”
原以為會有人回應,實際上遲桧吟的話已經落地,都沒人接。
按他聽到的小道消息和當天審訊江歸的時候,對方說出的“之前見過幾面”和“就說了幾句話”來看,他們一定一起相處過并且關系很好。
那應該對江歸這人聽了解的啊,怎麼一點反應沒有。
“沈枳?”
結果遲桧吟扭頭一看,隻剩蔣言之踮起腳,下巴撐在林衍身上在看剛剛對方拍的照。
再看回去,沈枳已經走到江歸邊上了!
“啧啧啧,我就知道。”
一旁的岑诟還在警惕地查遲桧吟的手機裡還有沒有遺留的醜照。
昨天上午在車上就被鑽了空子的的岑诟已經開啟了戒備模式,遲桧吟看着他這幅樣子,還是忍不住想:狗還是睡着了乖。
“好,喬喬看這裡——”
江歸比了個ok的手勢,江椿橋就馬上跑過來。“我看看我看看!”
江椿喬一連擺了好幾個姿勢,都是在網上學的拍照小技巧,人長得也随了唐若,柔和大方,正滿意地翻看每一張照片。
“需要我給兩位一起拍一張嗎?”
“诶?”
兩人聞聲都轉過頭去,沈枳穿了件白衛衣和灰白色交織的毛呢格子外套,幫江歸遮着光。
江椿喬一點都不怕生,一把把手機塞到沈枳手裡,“帥哥哥你人真好!江歸哥哥快來一起呀!”
“你什麼時候……”江歸擡頭小聲和沈枳說道。
“小江老師,緣分。”
江歸垂眼笑了一下,随後走到江椿喬身邊直直站着。
沈枳舉起手機,又放下:“哥哥,笑一下。”
這家夥。
連江椿喬也點點頭讓江歸笑笑,“哥哥,你要笑起來,不然拍出來不好看的!”
畢竟不能讓小孩掃興。江歸呼出一口氣,望着沈枳,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這個笑太耀眼,風化在了暖陽裡,撲在臉上都是熱乎乎的,好似他的神明親吻了自己的臉龐。
“我看看我看看!”江椿喬迫不及待地接過手機,露出驚訝的表情,“哥哥,你笑起來那麼好看,為什麼不多笑笑呀?”
“啊……”
對此,江歸也隻是沉默。沈枳就靜靜地看着他,神情溫柔。
或許是從小的家庭環境從來沒有教過江歸“笑”是什麼,隻是遇到覺得有趣的事物的下意識動作。
江歸所處的環境一直保持在高壓中,對比起和江椿喬同一個年齡段的時候,待事冷漠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就像生來就被強行刻在了骨頭和記憶裡,他沒有辦法改變,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
直到在孤兒院和沈枳相遇的時候,他才會體會到“快樂”一詞的具象化。
這一刻,依然如此。
“你哥哥可能之前也笑,隻是你沒看見而已呢?”沈枳打圓場說:“你看哥哥剛剛笑得多開心,你不是也沒看到嗎?”
“哦!”江椿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喬喬要給哥哥拍,哥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