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清思索一番,看向甯尋生,對方會意,提劍走過來,殺氣未散,看着像是過來送人上西天,許以和少年都以為是要動手,動身向前,陳是卻未動分毫。
那把劍指向祂懷中的人,許以低聲道:“前輩——”
陳是還是沒有動,看着劍鋒反映她明亮興奮的雙眸,劍尖對着陳非喉嚨,祂呼吸一窒,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要麼死,大不了再來。
要麼活,颠覆天地。
劍停在此良久,利落收回去,甯尋生走回宋餘清身邊。
這一關,過了!
想怎麼騙,之後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是趁熱打鐵:“前輩若是不放心,可以讓我來看住她,捆起來,盡管……但她更不願被掌控,傷害他人,她之前冒犯前輩也非她本意,請前輩寬恕,我願代她受過。”
“不必。”
宋餘清松弦,丢去一條繩子:“就按你說的做,将她捆起來,如果你們有什麼心思,她死,你也一樣。”
“是!多謝前輩!”
于是陳非悠悠醒來,便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了,也不算五花大綁,但綁的挺結實的。她躺在自己原本身體的懷裡,一個擡頭,一個低頭,兩相對視,又錯開視線。
陳非坐起來,天仍是明亮,秘境似乎沒有明确的時間分明,沒有黑白交晝,因此很難判斷,一行人走走停停,其間還穿過一個秘境通道,又繞回來才停下來休息。
“誰操控的你?”
“那個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像道士,但身身有死屍的味道,不是人。”陳非悠悠道,“他有一串鈴铛,他就是拿着那東西控制住我的……”
“什麼樣的鈴铛?”
陳非沉默片刻後,搖頭道:“記不清了,隻記得對方搖響那鈴铛的時候,頭就像被很多針紮了一樣。”
宋餘清自有考量,甯尋生開口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陳非看向他,面露疑惑,腦子裡瘋狂思考自己記憶混亂時又吐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終于從龐大的記憶中搜出來,心中有幾分微妙,面上卻不顯,仍是茫然平淡。
甯尋生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那句‘羽箭弓斷,七劍終折’是什麼意思?”
密語傳音!
陳非皺眉,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我沒有記憶,印象裡沒有這句話,應該是那個男人操控我所說的。”
甯尋生手緊了緊,掐斷聯系,一切似乎沒有人發現。
“不過我記憶裡有一點關于秘境出口的線索。”
此言一出,衆人的視線都看過來。
陳非唇角微揚,被很好的壓了下去,低着頭道:“秘境通道是出口關鍵,因為空間扭曲,出現的時間、進入而通向的地方全都未定,但,那個男人似乎找到了規律。”
“他說‘出口……在耳邊’。但是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在耳邊?”兩個少年小聲讨論着,“難不成是聲音?”
“不會吧,通道出現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聲音。”
宋餘清細細觀察着陳非,她并沒有打消疑慮,甚至是戒備。但陳非如今的樣子和之前是判若兩人,目光平和,氣息安靜,真想象不出之前瘋癫冷笑的人是她。
要麼這個人真如她所流露出的樣子,要麼就是對方藏心的手段過強。
“先好好休息,才有精力繼續找。”許以轉頭看向陳非,問:“不知姑娘芳名?”
“……”陳非看了他半晌,緩緩開口,“陳……是。”
“陳是姑娘,我觀你氣息外浮内躁,是因為那鈴铛的攻擊嗎?”
“你還看得清這個?”
許以笑了笑,謙和溫順:“我有些療傷丹藥,姑娘需要嗎?”
陳是道:“她如今變成這樣,你那些丹藥于她而言都是損害。”
“那要陳是姑娘這樣受着嗎?”
“不勞許道友費心,我自有法子,放心,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許以便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