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事倒不知該怪誰,隻能說她運氣不好。
原來是那戲班子為特意給晏仲延賀壽,特意排了一出新戲,叫請相。
這出戲頗有意思。原是幾個主角兒擺三個戲偶,然後跪拜請相,這三個戲偶分别放置于不同的地方,經過幾番波折最後才能請出真正的相。
既然是為賀壽之意,那這“相”當然也用了巧思。原來在戲開始前扮演“相”的人便悄摸坐在台下,等台上的角兒把戲偶拿下來給衆人看時,那“相”便趁機摸進去,最後被請出來。
且“相”的打扮也故意照着晏仲延的模樣畫。
但怪隻怪那日晏榮婉不知曉,自己身旁便坐着那個相,最後戲偶下來時,竟陰差陽錯地把她給關了進去。
這戲偶為了仿真本就笨重,全是實心木造的,再加上現場吹拉彈打震響了天,任她在裡面哭破了喉嚨也無人發覺。
最後“相”被請出來,衆人瞠目結舌。
晏榮婉臉色立馬變了變,惱怒道:“你休要拿我取笑!”
晏相淇:“五妹妹可誤會我了,我說這個是想說,當年五妹妹不小心知曉了那出大變活人的戲,卻不肯告訴我們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不會沒關系,我現在已經知道了。”
晏榮婉冷哼一聲,隻當她是沒話找話:“怎麼着?難不成四姐姐來了興緻,也要給我演個大變活人?”
晏相淇嘴角一彎:“照搬有什麼意思?我不僅會大變活人,我還會把人給變走。”
晏榮婉撇撇嘴:“那四姐姐變一個好了,看看你想把誰給變走。”
晏相淇但笑不語,微微坐正了身子,回頭看戲。
過了一會兒,她眼睛一頓,轉向謝景湛的方向。
那邊,謝景湛突然起身,離開了宴席。
晏相淇眉頭一蹙,不動聲色地注意着他離開的方向。
謝景湛自己離開的?這是為何?
她目光轉到晏青宓身上,發現她已暗中攥緊了拳頭,也正盯着謝景湛離開的方向。
晏相淇眉頭緊鎖,她本以為謝景湛同她一樣是有人特意引他去那間客房,可謝景湛竟然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他現在有沒有中藥?難不成是半道才會有人引他過去?
晏相淇呼吸沉了沉,轉頭看向台上,戲唱得正火熱。
要不了多久,那個侍女便會過來。
她決定先發制人。
晏榮婉邊吃着果脯邊看戲。
等看了一會兒,她見晏相淇什麼動靜也沒有,生出些許戲弄,輕輕戳了戳晏相淇的肩膀,開口道:“四姐姐不是說要給我大變活人麼?怎麼,還沒準備……”
話才剛剛說完,誰知眼前人頭一歪,毫無預兆地倒在桌上,連帶一旁的酒杯茶水嘩啦啦摔落地。
晏榮榮嘴角的笑一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其他人被這動靜也給吸引了過來。
“天呐!怎麼回事?”
“她暈倒了?有人暈倒了!”
不遠處的衛南珊聞言趕緊趕過來:“晏四小姐,你怎麼了?醒一醒?”
然而晏相淇任由她如何晃動肩膀,都毫無反應。
衛南珊扭頭命令:“快叫大夫!”
晏青宓眉頭緊蹙,試探着推了推:“四妹妹?四妹妹?”
依舊沒有反應。
晏榮婉僵着身子,結巴問道:“這,她怎麼了?”
這一突發事件讓周圍聚集了許多人,不論公子小姐還是奴仆,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晏相淇。
在外面的飲玉聽見消息,立馬跑進來,慌張無比:“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有人猜測:“她莫不是突發了什麼病症?”
飲玉立馬擡頭厲聲:“什麼病症?我家小姐好好的,從來沒有什麼病症!”
衆人皆在等大夫過來,人群中,晏青宓臉色一片嚴峻,她轉過頭,看向一群奴仆中某個不起眼的侍女,目光一片審視。
那侍女對上她的視線,輕輕搖搖頭,眼中是顯而易見的迷茫和恐慌。
晏青宓看了她片刻,才垂下眼眸,回過頭去,重新看向晏相淇。
晏相淇閉眼倒在飲玉懷裡,臉色蒼白,看起來對亂成一鍋粥的周圍毫不知情。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誰提前開始動作,導緻藥效提前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