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瑤和晏榮婉如何想的晏相淇不知道,她也不在意她們如何作想,等她一回到停雲院,等候多時的芸姨娘立馬迎了出來。
“采采,你怎麼樣?李芳瑤為難你了嗎?”
沒等晏相淇說話,飲玉就語氣輕快道:“芸姨娘你不知道,今天李姨娘的臉色有多難看。”
芸姨娘和書禾聞言,紛紛看向她。
晏相淇笑了笑,坐下來倒了杯茶,靜靜看着飲玉眉飛色舞地講述今天發生的事。
芸姨娘聽完後,臉色怔怔的,看着飲玉拿出來的銀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她這個人,竟會賠禮道歉?”
飲玉嘴角上揚,顯然暢快不已:“當然,小姐那麼一通說,李姨娘那難看的臉色您是沒瞧見,偏偏侯夫人也在場,她話都不敢反駁呢。”
書禾清點了銀子,一共二十兩,她道:“李姨娘雖然賠償的不多,但加上咱們這些年攢下來的,應該來得及在日期前把銀子湊出來。”
飲玉聽了她的話,頓時樂不可支:“書禾姑姑,您們還不知道吧,這銀子是她們單獨賠的。”
書禾和芸姨娘聽了這話,皆有些不明所以,飲玉繼續道:“小姐原不要她們賠銀子,隻要被拔掉的東西,還是侯夫人出面,讓咱們損失了多少去找管事拿,要不然,今天這事可沒那麼容易過去。”
芸姨娘聞言,反應過來,頓時驚訝地笑出來:“這……是啊,這樣一來,咱們就不用賠銀子了。”
晏相淇見差不多了,便道:“待會兒管事會過來,麻煩書禾姑姑把酒樓需要的都列出來給他,對了,再加幾味藥材。”
書禾立即道:“奴婢這就去。”
一樁壓在心裡多日的煩心事就這麼解決了,所有人皆放松了下來,心情都輕快起來。
隻是書禾轉念一想,臉色慢慢嚴峻了起來:“小姐,今日雖然候夫人在場,但李姨娘向來是善妒易怒的人,她今日沒讨着好,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隻怕以後……會故意針對你。”
飲玉聞言,嘴角的笑頓時僵了幾分,是啊,今天她在場,所以十分清楚李姨娘被小姐為難得下不來台的模樣,她一時光顧着看李姨娘吃癟的樣子,忘了這茬,從前被李姨娘明裡暗裡刁難的事還少嗎?今日過後,隻怕李姨娘……
晏相淇卻笑了笑,寬慰她們:“别擔心,今日侯夫人在場,所以我才故意這麼做的。”
芸姨娘卻隻道她是因為侯夫人才不害怕,擔憂道:“李芳瑤使過的暗絆子不計其數,就算今日侯夫人在場,以後她也不會次次都及時過來識出計謀啊。”
晏相淇但笑不語。今日這番故意作為,就是為了讓胡氏看到。
上輩子李芳瑤多少次明裡暗裡地欺負她們,胡氏豈能不知?
今日她故意在胡氏面前表現出對李芳瑤的怨恨和刁難,不正是胡氏想看見的嗎?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李芳瑤本就最得父親的寵愛,若隻李芳瑤單方面欺負,她們一再忍讓,隻會讓李芳瑤氣焰越發嚣張。
今日她這番鬧曲,讓胡氏看到她對李芳瑤的怨恨,這就夠了。
停雲院和李姨娘勢不兩立,這正是胡氏想看到的。
晏相淇握住芸姨娘的手:“阿娘你們放心,我早有打算,日後咱們不必再忍讓,若李芳瑤又有什麼幺蛾子,隻管還回去就是。”
她的眼中一片晦暗,又似隐隐有光點綴其間:“從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再也不要出現了。”
……
管事效率的确快,晏相淇不過剛回到停雲院一刻鐘的功夫,他便帶人過來問了,按道理,胡氏說毀了多少便賠給她多少現成的,可停雲院不過幾個人,收了這麼多也吃不完,可管事沒有過問半分,問好了立馬派人去取,下午時分一摞摞蔬菜瓜果竟然都運到了停雲院來。
書禾去外面雇了馬夫,讓人把這些東西運到酒樓去。
晏相淇想了想,決定自己也跟着去看一眼,上輩子她沒來得及參與此事,此刻隻想親力親為。
于是她便坐上了馬車,帶着所有東西去了酒樓。
不過兩刻功夫便到了地方,晏相淇下來擡頭一看,隻見一棟高樓聳立市林之間,上方牌匾上題着偌大的“來賓樓”三個字。
晏相淇眉頭微挑,有些意外書禾找到的酒樓竟然是這家,來賓樓算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是達官顯貴們經常來宴飲的地兒。
這麼說來,倒不意外芸姨娘和書禾擔憂得睡不着覺了。
晏相淇讓車夫停在了一邊,然後進了酒樓,很快有小二過來,她說明了來意,小二便把她引至後院,詢問了談成此單的負責人後,便讓她稍等片刻,跑去叫人過來了。
晏相淇在一旁坐下來,觀察四周,見所有人各司其職,忙中有序,不愧是開了多年的老酒樓。
不一會兒,負責的人便來了,是個稍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樸素的布衣長袍,看起來蠻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