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士兵們從雪林中沖出來,手持配槍,很快便以馬車為中心,形成包圍之勢。
啟山一仰馬蹄,大喊:“不可讓他們得逞,沖出去!”
車夫猛地揚鞭,馬車勢如千鈞般沖出去,其餘侍衛左右護駕,在快要合攏的甲兵中沖破個口子來。
晏相淇在馬車内努力穩住身子,聽見啟山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夫人,請您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出來!”
晏相淇穩住心神,冷靜道:“我知道了,你們小心!”
本就是下山路,馬車很快就跑出去一大截,男人見狀,命令道:“攔住他們!”
原本被大雪覆蓋的山路很快被踐踏成污泥,衆多甲兵在後面窮追不舍,啟山一邊回身射殺離他們最近的人,一邊縱馬跟在疾馳的馬車旁。
突然,沖在最前方的侍衛連人帶馬地一齊摔下去,啟山瞳孔一縮,大喊:“停下!有陷阱!”
車夫猛地一勒馬,馬兒揚蹄長吟,終于在緊要關頭停了下來,可後面的車廂卻來不及停下,車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把慣力往一旁帶去,整個車廂直直地栽向路旁,馬車也斜着往一旁倒去。
車内,晏相淇無法控制地随着一起摔向一邊。
啟山立馬上前,用手中佩刀作支撐,用力撐死車廂,這才終于防止馬車翻倒。
“夫人,你沒事吧?”
啟山咬牙的聲音傳來,晏相淇努力穩定住身子,顧不得疼痛,立馬朝另一邊倒去以平衡馬車:“我沒事!”
待馬車回正,啟山這才松了口氣,他擡頭往前看去,見不遠處的雪地裡盡是一根根拉得繃緊的粗繩,他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
前幾日他尾随飲玉和昌二下來時還沒有這些,這些人明顯有備而來,竟不知不覺在山道上布下了重重陷阱。
聯想到夫人家中的事,他目光一沉,這些人怕是與侯府脫不了幹系。
想到這兒,他靠近馬車,沉聲道:“夫人,這些人隻怕與侯府是一夥的,他們的目标是您,屬下派人跟在您身邊,趁他們還沒追上來,請您先行離開,屬下帶人在這兒拖住他們。”
晏相淇聲音急切:“你能行嗎?”
啟山道:“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隻是您千萬不能被抓住。”
晏相淇當然知道其中後果,她想了想,立即道:“好,你多加小心!”
晏相淇抓了要緊的東西,立刻從馬車裡下來,啟山派了兩個身手敏捷的侍衛護送着她,轉身往山道另一側走去,鑽進了雪林裡。
大雪幾乎有她膝蓋那麼深,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好在她特意穿了一身枯色勁裝,不至于在雪林裡太過顯眼。
他們沒走多遠便聽見身後傳來厮殺聲,晏相淇心中一緊,隻能加快步伐。
“夫人,這兒離山腳不遠,我們繞繞路,不用多久便能到山下。”一旁的侍衛突然道。
晏相淇邊走邊觀察周圍,喘氣道:“好,天色快暗,他們哪怕發現我不見了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找到我們。”
沒一會兒鞋襪便濕了個徹底,雙腿沉重,凍得完全沒有了知覺,但此時他們都顧不了這些,認準方向往山下趕去。
雪林中十分靜谧,隻有他們拔雪的沙沙聲,竟然有種詭異的安靜。
果然,一旁的侍衛突然出聲:“有人!”
三人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經黯淡,四周看不清晰,晏相淇心怦怦直跳,聚精會神觀察四周。
過了一會兒,一聲破空聲突然響起,晏相淇後背一麻,幾乎憑借本能,下意識往一旁撲去,下一瞬,她原本所站的地方已經立着一隻羽箭。
侍衛立即一前一後地把晏相淇圍住:“夫人,你沒事吧?”
晏相淇呼吸急促,搖了搖頭,一邊看四方,一邊朗聲道:“既然要取我性命,為何不現身?!”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的樹上跳下人來,一眼望去,竟然有七八個。
晏相淇心蓦然一沉,她看向他們:“不知各位壯士從哪兒來,為何要執意對我窮追不舍?”
其中一人發出一聲笑來,直直地盯着她:“崇德夫人,我們蹲了這麼多天,你可算下山了。”
“抓住她!”
話音剛落,那些人一齊沖了上來,晏相淇瞳孔一縮,眨眼間那些人已經近至眼前,兩名侍衛提刀與他們厮殺,緊緊地把晏相淇護在中間。
隻是兩個人哪是七八個人的對手,很快一個侍衛身中一刀,吃痛歪身,那些人立馬抓住這個空子,一腳将他踢了出去。
晏相淇驚喊,立馬往一旁躲去,奈何那些人早已近至身前,一掌拍向她的肩膀,她隻覺肩膀一陣劇痛,歪身撲倒在地。
侍衛大喊:“夫人!”
晏相淇還來不及爬起來,便被人反手一剪,徹底壓制在地。
“終于抓住了。”有人道,“把她綁起來,帶過去!”
晏相淇毫無反抗能力,隻能被他們綁了抗到肩上,侍衛沖上來阻攔,卻被那些人一刀捅了個穿透。
很快,晏相淇發現他們回到了山道上,一片火把照亮的雪地裡,她看見了密密麻麻的甲兵們,還有被壓制在地,望着她隻能發出悶吼聲的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