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流年目光震驚,看着旁邊這個可憐的,柔弱的隊長,感覺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謝鏡純轉過頭,表情糾結,不去看對面那人。
杭之景也不催促,就那麼安靜地盯着她。
半晌,謝鏡純歎了口氣:“姜涵不太喜歡出門,基本靠外賣和快遞生活,平日裡除了外賣員,快遞員和她的男朋友,基本沒什麼人找她。最近一個月内,确實有個人來找了她兩三次,但每次從進樓到出樓,也就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從這件事上看,上周姜涵直播中所說的,住址被洩漏,粉絲找上門,确實是有可能的。”
陸流年忍不住:“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謝鏡純笑得純良:“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杭之景倒不在意那人是誰,反而問道:“你不相信姜涵直播時候說的話?”
謝鏡純咬着牙,很想揍對面那個死死拿捏住她的人:“我不知道。我看過那場直播,是姜涵和她男朋友一起直播的。但很奇怪,明明是姜涵的事,但一直是她的男朋友在說話,姜涵全程隻是低着頭哭……這很不合理。”
陸流年:“可能她隻是不想回憶痛苦?”
謝鏡純再次搖頭:“姜涵的男朋友控訴平台洩漏主播住址,默認在平台消費滿一定金額,就可以和主播線下接觸,這一行為直接導緻姜涵受到騷擾,身體和精神都收到了刺激……一個從小沒有父親,母親五年前去世,自己患有重病,卻還是努力生活的人,會因為這件事,驚吓到無法親自在直播中控訴自己所受的不公嗎?”
“如果是我,我一定自己說,我會親自把這些藏在陰暗角落的龌龊,都掀翻到陽光底下,接受衆人的審判。”
她的表情中有幾絲不易察覺的尖銳,隐藏在笑容背後,詭誕又荒涼。
手機震動聲打破了會議室裡的安靜,是法醫發給杭之景的,關于死亡時間的初步判斷。
杭之景靠回到椅背上,表情也恢複了正常:“昨晚七點到九點,你在哪?”
謝鏡純心裡突地一跳,但還是如實回答:“和盛世大酒店的總經理,盛雪容一起吃飯,地點就在盛世大酒店,時間大概是七點到十點,用晚餐後,盛總送我回住處,我到家時已經快要十一點。”
杭之景:“你在臨城有朋友?”
謝鏡純翹起二郎腿,抱臂看着他,神色挑釁:“怎麼,不行嗎?”
杭之景突然有些氣悶,不想和對面這個小混蛋再争執什麼。他站起身,椅子不可避免與地面發生摩擦,聲音有幾分刺耳。
杭之景居高臨下地看着對面的謝鏡純,語氣公事公辦:“留意下住址和聯系方式,你可以離開了。近期不要離開臨城,如果有需要,我們随時可能再聯系你。”
謝鏡純沒有接話,接過陸流年遞過來的表格,直接翻到背面,在空白處龍飛鳳舞地寫下兩行字。
離開會議室時,她轉過身,看着靠在桌子上,拿着表格在看的杭之景,聲音清淺,表情莫名:“杭之景。”
杭之景逆光站着,謝鏡純隻能看到他擡頭看向她的動作,卻看不清隐藏在陰暗處,他的表情。
謝鏡純咬着嘴唇,思索了幾秒,無奈開口:“算了,祝你們早日破案。”
……
謝鏡純離開警局時,天空中飄起了雨絲,她沒猶豫,随手攔了輛出租車,駛離這個地方。
車子開了幾條街,出租車司機突然開口:“姑娘,後面好像有車在跟着我們。”
謝鏡純“唔”了一聲,目光始終鎖定在手中的手機屏幕上,淡淡道:“沒關系,你正常開就好。”
“要更換目的地嗎?”
“不要緊。”
出租車按照謝鏡純的要求,停在一棟商場側門,她下車後,徑直走入商場頂層的電影院,買了幾張剛剛開始放映的影票,檢票入場。
進場的時候,她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毫無意外地看到兩個人,正在櫃台處詢問些什麼。
謝鏡純知道,這倆人都是警察,她太了解杭之景了,那人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自己離開,一定憋着壞準備出其不意将自己一軍。
剛剛在出租車上時,她查過這個影院的平面圖,借着腦海中地記憶,熟練地繞過影院的彎彎繞繞,從緊急出口下樓,迅速離開商場。
……
警局裡,陸流年收到最新消息,迅速報告杭之景:“老大,跟丢了。”
杭之景不太驚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