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輕輕地燃燒着，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木炭味道。

吃過晚飯後，瑞克開始安排守夜。

“我第一班，米瓊恩第二，卡爾第三。”他低聲說道，眼神掃過我們，最後落在我身上，仍然是那種戒備而審視的神情。

我猶豫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堅定些：“我……可以。”

瑞克的眉頭皺了一下。

“No.”他的聲音很低，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

我有些不甘心，一直當廢物很容易被踢出去的“我……可以守夜。”我盡力用蹩腳的英語表達自己的意思，“I… can… watch.”

瑞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像是在判斷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氣氛有點僵硬，我手心微微冒汗，但還是硬着頭皮和他對視。

“You have a weapon?”他終于開口，語氣不算太兇，但帶着懷疑。

我點點頭，我掏出了書包裡的刀。其實這玩意兒我用不利索，可是我不想一直被當成累贅。

而且我主要是負責把人叫起來

瑞克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米瓊恩

米瓊恩聳了聳肩，看了我一眼，眼神比瑞克要柔和一些：“Let her try. If she messes up, we’ll know.”（讓她試試吧。如果搞砸了，我們自然會知道。）

瑞克的嘴角繃緊了一些，最終點了點頭：“Fine. You wake me up if anything happens. Don’t wait. Understand?”（可以。但如果有任何情況，立刻叫醒我，别猶豫，明白嗎？）

我連忙點頭：“Understand.”

米瓊恩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找了個地方坐下，而瑞克也拍了拍卡爾的肩，讓他去睡覺。我松了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刀，走到篝火旁坐下。

夜越來越深，風變得更涼了。我裹緊了自己的衣服，把膝蓋抱在懷裡。

篝火跳躍着，映照出米瓊恩的側臉——她靠着一堆雜物睡着了，手還搭在武士刀上。而瑞克則靠在牆邊，微微側着身子，手裡握着槍。

我偷偷看向卡爾。

他背對着篝火，蜷縮着身體，帽子壓得低低的，呼吸平穩，看起來已經睡着了。

我一直等了很久，直到能确定他們真的進入了深眠，才慢慢地松了口氣。

世界太安靜了

森林裡偶爾傳來沙沙的風聲，遠處還偶爾能聽到零星的喪屍低吼，但除此之外，就隻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這樣的安靜讓我有點難受，我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精神開始有些渙散，畢竟我上一次熬夜還是為了補作業

……我想回家讀書了。那種補作業補到淩晨的感覺不知道比這爽了多少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太孤獨了，我低着頭，輕輕地、幾乎是無意識地哼起了一首歌任素汐的《我要你》

聲音很小，不能稱之為“唱”，我是單純隻出了個音節，堪比蚊子嗡嗡

我不是特意唱給誰聽的，隻是覺得如果自己不弄點聲音出來，我可能會被這死寂吞沒。

“你在唱什麼？”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猛地擡頭，看見他帽檐壓得很低，臉上的表情隐藏在火光的陰影裡

糟糕，他什麼時候醒的？我把他吵醒了？

還是說……他不放心我，所以根本沒睡？

我仔細觀察了他的手部，果然搭在槍上，看上去随時可以起身對準我。我頓時有點慌“呃……sorry”結結巴巴的道歉

卡爾皺了皺眉，似乎并不滿意這個回答：“What song?”（什麼歌？）

我舔了舔嘴唇，低下頭思考，好像隻能直翻？“i want you”

卡爾沉默了

看他不說話我補充“just song”（隻是歌詞）

幾秒後，他開口了“sounds stupid”（聽起來挺蠢）

我被攻擊了？是猛地擡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卡爾仍然靠在那裡，嘴角微微往下壓

……？

我忍住了罵回去的沖動，冷冷地回道：“Then don’t listen.”（那你别聽。）

卡爾的嘴角動了動，似乎被我的反應逗到了一點，但很快恢複了他那副冷漠的樣子

他聳了聳肩，重新靠回樹幹上，半阖着眼睛，低聲說道：“Still… sing.”（繼續唱吧。）

不是？

他有病吧

剛剛還說蠢，現在又讓我繼續唱？

我本來就隻是為了出點聲音讓自己更清醒

這下好了，氣醒了

我冷笑了一下，直接轉過頭背對他盯着篝火，死活不想再哼哪怕一個字。

卡爾見我不理他，沉默了一下，嘴角似乎微微一抿，也低低地哼了一聲，翻了個身，重新背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