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手背,阿爾曼一臉冷靜,“這種生物檢測技術是我們的生命科學研究所最新研究出來的,我連夜催促他們對可能的幾個地方進行了總和檢測,前期倒是符合我的預期,但東α星系實在不應該。”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情況屬實,即假設東α星系至少在八年内不可能被入侵,那麼這種生物制劑是多久前就被埋在那裡的?”
食指敲了敲桌子,阿爾曼看着屏幕上的灰色區域,一臉凝重,“這件事我已經上報了,上級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授命軍隊調查……不過,是第四軍團。”
“第四軍團?!”
夏喻名擔憂的皺眉,“為什麼?難道這件事後面的危險性還不足以派出第五軍團嗎?”
“不清楚,不過……我倒是有個猜測。”
阿爾曼攤開雙手,罕見的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畢竟是政部嘛……他們想什麼,我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第五軍團不可控性太大了,一到三又是不善主戰的駐紮型,就隻剩下第四軍團能拉出來頂事了,畢竟這件事有多危險他們肯定是知道的,而這種危險後面極為重要的第一手情報自然也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
“這是在用命去冒險。”安述不贊成的搖搖頭,“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第四軍團應付不來的。”
“關于這件事,我也不好明示,不過不久前淡文郁說第五軍團現在基本都被派遣到前線對峙去了,畢竟這支軍團的威懾作用還是很強的。”阿爾曼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他也很久沒睡好了,“目前第五是抽不出哪怕一支小隊前去支援了。”
情況僵到了極點。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如果現在所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屬實的話,那麼甚至連前線都可能是莫爾頓帝國的一個幌子。
他們在拖延時間,算到了聯盟不可能交出王牌,就這麼對峙着,前線他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但聯盟這邊就極其的被動,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時間再這麼拖下去,吃虧最大的隻有自己這一方。
這太危險了,這背後的後果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敵人到底是多少年前就開始設想這一切的……?
知道目前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阿爾曼疲憊的揉了揉鼻梁,“我再去勸一勸,如果軍部能盡早從假前線脫出是最好的。”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接下來還有會議,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更新的消息我會聯系你們的。”
感受着一屋的沉默,阿爾曼站了起來,歎了口氣,然後意有所指的拍了拍安述的肩膀,第一個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喻名總感覺安述在被拍後像是被吓到了一樣的抖了一下。
這不重要,他很快把這件事短暫的抛在腦後,現在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現在諾白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挺好的,和之前差不多,對于現在的她來說,能維持到這個階段就是最好的結果,說明毒素不管是消失還是潛伏,短時間内對她的身體是不會有太大傷害的。”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食指,安述極力抑制着嘴唇的顫抖,夏喻名敏銳的感覺到他最近的反常,皺着眉盯着他的眼睛,“安述,你最近怎麼了?還好嗎?感覺你的精神狀态有些不好……”
“我沒事,夏喻名,我沒事,就是最近前線的事情壓的我難受,可能精神有些太緊繃了吧,”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你知道的,我們研究員就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折磨’自己,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之前阿爾曼那家夥還在研究所的時候,我記得他有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和你現在差不多,最後被我按在床上休息了幾天就好了,你别太緊張,”夏喻名開玩笑的聳聳肩,“放松,聯盟厲害着呢,一定會有辦法的。”
身體僵住了一瞬,安述扯着嘴角,“啊……是嗎?哈哈哈,我知道了……沒事,我知道,我也是個醫生嘛……”
“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個别人寄養的小家夥要照顧,真煩。”
夏喻名站起來示意的招招手,然後轉身離開,隻剩下一個臉色很差的安述。
他用力咬了咬指尖,打開光腦看着最新發過來的一條消息,額頭的冷汗不斷往下滴,打濕了袖子。
救命……
希望來得及……希望來得及……拜托了……
突然一陣刺痛和眩暈傳來,瞳孔一縮,安述近乎抽搐的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他手指顫抖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沒有标簽的藥瓶,一次性吞下了小半瓶,冷汗浸濕了衣領,他大喘着氣,過了很久才從不可控的脫力中恢複。
“……知道了……都說了我知道了……”
不想再碰自己震動的光腦一下,安述打開上鎖的抽屜,從最裡面翻出來一個小盒子,取出裡面被嚴實包裹的存儲器。
插上存儲器,安述扯了扯勒的他喘不上來氣的衣領,表情慢慢歸于平靜。
他很自然的屏蔽了這台設備上所有可以查詢到記錄的途徑,然後打開了一個文件夾,熟練的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被層層加密的文件夾在終端的角落,上面的名字是諾白再熟悉不過的……
———「溫北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