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一絲光亮,窗外雨聲不斷,未關的窗戶在風中前後搖晃,雨點直直的傾斜進房間,弄濕了窗台和地闆……
也滲進了他的衣服,一片冰涼。
這一切都襯的那個在窗前久站的身影如此單薄瘦削。
他一言不發,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雨景,大腦難得的放空,緊繃的神經久違的放松了下來,喃喃自語,
“雨嗎……?可惜洗刷不了……”
身後桌山的光腦忽然震動了兩下,屏幕亮起,成了這個房間裡唯一的光源。
知道自己片刻的閑暇已經結束的安述推了推眼鏡,左手放進口袋裡,右手拿起光腦查看信息,終端投出的藍光将他的臉龐照的蒼白。
『你知道的,沒有選擇。』
『一切為了聯盟的榮光。』
“…………”
閉了閉眼睛,不用看後面他就已經知道這是誰發的了。
沒有選擇……呵。
安述緊握着光腦的手垂下,向後靠着牆,頭無力的低下,手指用力到指節蒼白。
“……對不起,對不起……”
嘶啞的聲音微弱,被雨聲徹底的掩蓋了過去。
“诶呀,怎麼這雨還停不了啦?真讨厭……”
“最近都是雨,開心吧源子?啊哈哈哈。”
韓兆路拍了拍餘源的肩膀,兩人一前一後的向目的地走去,餘源悶悶不樂的嘟哝着,“開心什麼嘛……話說葉伯晨那家夥忽然換課了是什麼意思啊?”
“他不是說了有事嗎?昨天就說好了要和下午的理論課換的,和諾白分開後他直接就去負責人那裡辦手續啦。”韓兆路聳聳肩,拿出光腦看了看,确定還有很多時間後才繼續和餘源不快不慢的走着。
“诶!說起諾白,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最後一個選了什麼诶,你說會不會選機甲啊?”餘源壞笑着開玩笑,“那就好玩啦!一個指揮系,又是體能墊底的人,不得被整瘋啊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
忽然感覺肩膀從後面被戳了一下,正壞笑着的餘源看了看身邊一臉無語的韓兆路,聽到這毫無感情的笑聲,他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餘源猛的轉身,眼睛瞪大,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諾!諾……諾……”
“……你這是聲帶壞了嗎?”諾白往前走了兩步,雙手環胸的挑眉,換上的訓練服系上了腰帶。
“你這是腦子壞了嗎!?”
才從當機狀态恢複的餘源急急的反駁,“你選了機甲!?你最後一個選修居然是機甲!天啊!你是有多想不開?!現在應該還可以改,你快去問問,趕緊改了!”
“你的身體情況你自己知道,别作死知道嗎?!先不說别的,機甲對體能要求特别嚴格,你應付不過來的……”
“嗳,别慌,小場面。”
諾白淡定的揮了揮手,“改是應該改不了了,先進去看看吧,說不定我能應付的過來,體能橫豎都是要練的嘛。”
“不行!我不能讓你胡鬧!”
餘源急得臉都紅了,他一把奪過諾白腰間别着的光腦在空中晃了晃,“快改快改,聽話嘛,諾白,聽話呀!”
“你們三個在這裡幹什麼呢?”
一道好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餘源擡頭一看,急忙湊到來人身前,“教官,你快看看,這家夥是A類指揮系的,昨天選修選了機甲,現在還能改吧?”
“喲,指揮系啊,”高個的教官驚奇的看了看諾白,然後更驚奇的哇了一聲,“從後面都沒看出來,還是個女生啊。”
“………”
“咳,”教官輕咳一聲,這才正經了起來,“現在改是能改,就是要扣掉一部分校内積分……”
“扣就扣!隻要人能活着就行!”
餘源松了一口氣,剛準備打開光腦時,忽然想起了什麼,三人的身形齊齊一僵……
諾白她……現在還剩多少分來着?
“……”嘴角瘋狂抽搐,諾白一把奪過自己的光腦,語氣悲壯,“走吧,沒事,大不了就是住在醫務室嘛,有什麼可怕的……”
“教官打擾了,我們這就進去。”
餘源最後麻木的道别,看起來十分凄慘的走了進去,連韓兆路都不忍心的捂臉不去看。
“……咋的,我們這機甲吃人還是怎麼了!?”
教官幽怨的吐槽了一句,緊跟着他們走了進去。
機甲專業的場地面積很大,設備齊全,分成的兩塊場地中間隔着一道雙向透光的屏幕,可以相互看見。
和小夥伴們分開後,諾白學着其他人的樣子将光腦上交到剛進門的隔架上,然後跟着他們走,海藍色雙眼四處打量着。
“來來來,都把隊站好,站直了聽我說啊。”看到人來齊後,坐在椅子上的教官拍了拍手,他穿着一身整齊的聯軍制服,胸前别着代表正規軍身份的徽章,諾白眯着眼仔細看了看,是最靠近中央的第一軍團的機甲兵團。
諾白身高最矮,因此不可避免的站在了第一排,從後面看過去就像是中間少了個人頭似的,“真好玩。”,那教官點了點頭,倒也沒說别的什麼。
“提前說好啊,我這裡不教理論,那些書本上的東西你們回去自己抽時間看,你看看,我這書自發下來就翻了一次,還新新的啊,哈哈哈哈。”他戳了戳身邊桌子上放着的那一本教材,自娛自樂的笑着,連旁邊的教官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們應該早都知道了,在聯盟第一軍校,那麼多開設的專業裡,隻有機甲專業最特殊,我們這裡高低年紀是集中在一起上課的,”收了笑,教官站了起來,指了指透明光屏的另一邊,“那裡有高年級,也有隻稍微比你們新生高一點的低年級,你們這裡也一樣,訓練了幾年都沒走過去的人也不少。”
身邊有人向後看去,諾白也轉過身,剛好看見正在訓練的餘源和韓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