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加約束的話,你會成長為一個戰争機器也說不定。”
有些意外的“嗯”了一聲,諾白又咬了一口面包,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淡文郁努力去聽也沒有聽清楚。
算了,這孩子……應該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淡文郁想起自己在混戰區的經曆,不自覺的皺起了眉毛。優秀的指揮官和毫無感情隻從殺戮中取樂的戰争機器間隻有一線距離。
戰争可以讓人懂得生命的脆弱與珍貴,但它同樣可以扭曲人們的心靈使其失去作為人類的“本心”變成劊子手。
不知是不是被諾白的舉動震驚到了,接下來的路程中車内除了葉伯晨盡職盡責的指路聲外一片寂靜,無人說話。
“就是前面吧?我看到人和牌子了。”
遠處“綜合醫院”的牌子還亮着,諾白收回視線,朝前面被灰色堅固的混凝土“堡壘”颔了颔首,“看來我們要下車了,那裡可至少有一百架機.槍對着我們呢。”
諾白說完,還不等車上人的反應,自己先下車,将手.槍插.在短靴内側,雙手高舉慢慢往前移動。看到她這樣,其餘人紛紛舉着手從車上下來,高塔上的士官看到他們還沒什麼反應,等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淡文郁後立刻扭頭和旁邊的士兵說了什麼。諾白眼睛微微一眯,靜靜地看着一隊士兵從下面剛打開的門跑出來。
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的淡文郁伸出了自己還染着血的手腕,為首的士兵拿着一台小巧白色的機器按在他的手腕上。
『聯盟第五軍團副指揮淡文郁,祝您武運昌隆。』
屏幕亮起,伴随着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士兵恭敬的敬了一個禮,回頭對高台上的長官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身份确認無誤,予以放行。
淡文郁揉着自己的手腕,歎了口氣,“聯盟每次掃描都是這一句,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換一下,以前老聽這句話,也沒見哪一回真的武運昌隆了。”
那個士兵回頭笑了笑,沒說話。
“長官您好!”
士官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敬禮,揮手讓那一隊士兵走開,“您這一路肯定兇險無比,我們會為您安排房間先休息……”
“這些都先不用了,帶我們去指揮室。”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這些……淡文郁抿着嘴角揮揮手,直截了當的下命令,臉上滿是冷肅,面無表情,和他們之前見的和善好親近的男人完全不同。
“當然,不過……”士官猶豫的看向他身後跟着的諾白一隊人,“他們呢?那裡可是最高權限的指揮室……”
“他們都是我帶過來的聯盟第一軍校新生,跟我一起,直接帶我們過去。”
雖說聽到了解釋,士官不再說話,但那雙眼睛還是有些懷疑的掃過諾白他們。
“現在情況怎麼樣?”淡文郁大步流星的跟着走,用眼神示意諾白走到他身邊一塊聽。
“啊,是這樣的,”聽到這個問題,士官嚴肅的開口,“現在我們死傷太嚴重了,前線的防線不斷後退,軍隊潰散,之前最後一次轉移的時候被我們救下帶過來的民衆也十分不配合,根本不聽我們的調配。”
“物資呢?”一直沉默的諾白忽然出聲問。
“啊……”士官看了一眼對着他點頭的淡文郁,這才繼續說下去,“物資……說實話根本不夠,聯盟之前運過來的物資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本來屯起來備用的物資已經遭遇了民衆很多次的搶拿,根本所剩無幾。”
“現在那部分民衆都在哪?”
“被我們關起來了,”士官苦笑的搖搖頭,“要不根本看不住,食物和水就先不說,他們現在已經敢去搶我們士兵的槍.支了,我們實在是看不住。”
“你是第二軍的士官,你們總指揮在哪裡?”
“總指揮現在在指揮室。”
諾白了解的點了點頭,對着淡文郁攤手,“你看,長官,現在我們隻能去找這裡的總指揮了。”
聽到這句話,士官急忙擺手,“可是總指揮他很忙,他下過命令不許任何人打……”
“我是第五軍團的副指揮,給他說,要是想上軍事法庭的話就拒絕我們。”
淡文郁朝他揚了揚植入了身份碼的手腕,不緊不慢的說。
第五軍團由聯盟軍區直屬,基本上代表了聯盟暴力部門的最高意志,基于他們經常來往最危險的地方,手上掌握的情報往往機密且緊急,因此他們擁有進入任何低于第五軍團權限地方的特權,違反者将會以延誤軍情的罪名被帶上軍事法庭。
第五軍團的軍人身上淩曆的氣場很好的起了威懾作用,士官不再說什麼,直接把他們帶往指揮室總指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