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諾白做着仰卧起坐,目光呆滞。
空軍,加空軍......加空軍的話......那邊的指揮是自帶的嗎?
她從來沒有和别的指揮合作過怎麼破?小公舉她現在很方張!
“認真點做!本來體力就不好,在這神遊什麼呢!冥想加體力嗎?看看你的仰卧起坐,跟一隻努力翻身的烏龜一樣,還死活翻不過來,不加就給我好好做!”夏隊看了一眼諾白,蹲在她身邊似笑非笑。
諾白渾身一抖,連忙把雜事抛到後面,認認真真做練習。
夏隊正準備走,忽然想起了什麼的停了下來,“對了,今天晚上到我房間來一下。”
諾白:“......”
諾白高貴冷豔,“不,教官我們不約。”
嘴角抽了一下,夏隊狠狠敲了一下諾白的頭,“想什麼呢!你監護人晚上要跟你說話!”
監護人?
諾白乖乖的點點頭,又開始努力翻身......做仰卧起坐。
但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她當時一定死都不答應......
諾白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内心早已哭成淚人。
教官的房間是獨立的一棟樓,每個人一個單獨的房間。夏隊的房間不同于她對一個軍人的房間的印象......
特.别.的.亂!
作為一個整潔慣了的小公舉,諾白表示她無法忍受!
看看那床!那是床嗎?那床上全都是雜物,圍在一起都圍成了一個人形!再看看這地闆,五步一杯子,十步一泡面,書籍和雜志從櫃子上倒了下來,雜亂的鋪在地闆上。唯一幹淨的就是窗戶玻璃,還嚴嚴實實的被拿窗簾遮住。看起來特别像傳銷窩點。
夏隊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他拿着手上的光腦,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看,腳下卻靈巧無比,十分精準的踩着一堆雜物間的空隙走了過來。
諾白:“......”教官你别告訴我你的腳法都是在房間裡練出來的!
“一直站着幹嘛?都叫你坐了。”脫下軍裝穿着一件白襯衫的夏隊從光腦上擡頭瞥了諾白一眼,莫名其妙,覺得這孩子有點傻。
“......”有點傻的諾白面無表情的朝他指了指書已經堆得半人高的沙發,根本找不到影的凳子,睡成人形無法坐人的床。
“......”夏隊覺得自己有點傻。
“行行行,來過來。”夏隊踩着空隙走到了一處小角落,把光腦遞給諾白,“幫我拿着。”,然後他就開始在一堆書裡翻找着小凳子。看到了一條凳子腿,夏隊手握着它試圖把它拽出來,結果凳子出來了,原本堆得搖搖欲墜的雜物全都“嘩啦啦”的倒了下來。
夏隊:“......”
諾白:“......”
諾白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氣息,“教官,我們把你的房子拆了吧。”
“诶别啊!幹嘛要拆啊!這麼多的書,不好嗎?!”平時威嚴無比的夏隊被諾白抓住了把柄後顯得十分的平易近人,可憐兮兮的從下往上看着諾白。
“......”諾白扶額,“行了教官,等會你給我開張晚歸的條子,我給你把房間收拾一下。”
“不用啊,我習慣了,我房間又不是你房間,還是可以住人的......”夏隊站了起來,擺了擺手,向唯一幹淨的牆擡了擡下巴,“去那裡,給你的監護人開個視頻。”
諾白艱難的跋涉到牆邊,驚奇的發現這個地方無論哪個角度都看不到淩亂的房間。
夏隊看到她的表情,驕傲的挺了挺胸,“哼,我平時接上級視頻就是在這裡。”
“......”實在是不能理解你在驕傲個什麼啊教官。
諾白歎了口氣,輸入了通訊号,那邊很快就接了,投影出去的光屏上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見視頻開始,夏隊自覺地去了卧室關上門,躺在床上的“人形凹槽”内閉目養神。
“先生。”諾白看着安東尼的臉,尊敬的彎了彎腰。
“諾白,”在視頻中,安東尼那張滿是滄桑的臉顯得有些疲憊,“在基地過得這幾天,還好嗎?”
“很好。雖然我的體力方面還是沒有進展,但我還在努力彌補,也交上了朋友。 ”諾白聲音很輕,眼中不自覺的帶着笑意。
“那就好。我現在離你很遠,我也退伍這麼多年了,除了一身技巧外什麼也給不了你。”安東尼歎了口氣,“還有啊,我們這一片的貧民區要拆了,現在已經動工了一半。我把補償金已經全部發到你的賬戶上去了。”
諾白一愣,“那先生你住哪裡?”
“别擔心,我已經通過了賞金獵人的考核,接了任務我就走,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軍訓完了以後嘗試申請一下提前住入聯盟一軍的宿舍。”
“好。”
那邊的安東尼默默地看着諾白,“你是一個很有天分的孩子,也很努力,我之前保護不了你,之後也無法為你開拓出一條适合你走的大道,我隻能看着你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諾白,不要讓諾亞那小子失望。”
“......是。”
安東尼叼着煙,“這大概是我和你最後一次通話了,諾白,乖孩子。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見吧。”
“......什麼是‘有機會’?我要做什麼你才會回來?”諾白擡着頭,執着的看着安東尼。
“......等你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人的時候,我就回來。”
在一室沉默中注視了諾白很久,安東尼的眼眶微微濕潤,擡手先關掉了通訊。
他真的老了,也沒有力氣了。他這個歲數冒險接下賞金獵人的任務本就是一種送死。他看着諾白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來,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想要什麼。
他知道每天晚上諾白都悄悄出去自己加訓,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倒頭就睡。他知道她每次跑的氣喘籲籲時無奈的調侃自己,但一個人在被窩裡揪着枕頭無聲的哭。他也知道諾白最喜歡喝自己做的綠豆湯,最讨厭加了很多辣椒的土豆絲......
要說現在放手的話,他根本對她放心不下。這孩子的内心曆經劫難卻依舊溫柔的一塌糊塗,他總是害怕她受欺負,擔心她受委屈。
......但是他不得不放手了,他沒有時間了。
諾白的天分注定她會比他走的更遠,走的更好。
“......”
諾白低下頭,喃喃自語,
“......那我要是拿了第一,你是不是就回來了?”
在卧室裡躺了很久,夏隊還沒聽見敲門聲,有些疑惑地走了出去,就看見了低着頭的諾白,“怎麼了?”
把光腦還給夏隊,諾白面無表情,“想着怎麼拆你的房間呢。”
“......”夏隊擡手,敲了一下她的頭,哭笑不得,“你這孩子,一直想什麼呢,現在時間不早了,趁着還沒鎖門查人趕緊回去,回晚了要扣分的。”
“哦。”諾白點點頭,“對了教官,這次團賽裡有空軍是嗎?”
“嗯。”夏隊劃着光腦,“空軍的人内部是随機分配的,保證實力差不多,然後分給每一個小隊。這次小隊的人數應該也改了,最少五人,原來是最多五人。”
“但大部分高年級的學生都有固定的五人團隊了啊,就是說......”諾白“哦”了一聲,“就是說這次允許結盟和倒戈是嗎?”
“嗯嗯。”夏隊沒在意,随手扯了扯襯衣袖子,“有很多新玩法的,你慢慢解鎖去吧。”
諾白無語,“那你不就是npc嘛?再給點提示?”
“這遊戲還沒開始呢你在那戳什麼npc,都說了玩法很多你趕緊自己想去,沒組隊就趕緊組去。”夏隊挑着眉毛趕人,單手捏着諾白的肩膀把她轉了一個方向往門口推,“注意腳下啊,你就當這裡是雷區,你要真踩上了什麼我就炸了你,你看多好玩。”
匆忙躲避着腳下的東西的諾白嘴角狠狠一抽。
神特麼的雷區!哪裡好玩了啊?
教官你是魔鬼吧?!
“诶诶,對了夏教官,有正事!”匆忙扒住門框,諾白姿勢妖娆的回頭,“教官教官,櫃子裡的那桶泡面過期了,你可千萬别吃啊!”
說完,不等夏隊有反應,諾白松開手“登登登”的跑下了樓。
夏隊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輕笑一聲走回房間,“這孩子真好玩。”
被夏教官說“真好玩”的代價就是之後的幾天......
“跑跑跑!跑起來!這才跑了幾步路啊你就開始走!看什麼?!說的就是你,諾白!我走的都比你快!你是天山童姥嗎腿都老的邁不動了?”
“這組蛙跳加仰卧起坐做完我們就休息啊......别看我!諾白你留下!你看看你才做了多少?你這蛙跳是爬過去的吧?!人家烏龜用腳走的的都比你蛄蛹的快!”
“嗯,靜物打把這個距離夠了......哦對了,那個學生......對,她叫諾白,把她排到最邊上風最大的位置,再把距離往大裡拉。”然後蹭蹭蹭的走到她身邊,“打啊打啊你接着打啊,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