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霧爾……自神祇而生,……見趙……于宋……
隻有這幾個字,書頁合上,又再次融入了星河中,成為浩渺一粟。
趙是什麼?宋又是什麼?
“當年,很多人應該見過他。”知融一揮手,書籍盡歸原處,“有人記載就有人目睹。”
“師尊見過他嗎?”知合說。
遊鹿居士也是複祇之戰中活下來的大能之一,并且是被士藏他們丢回來的,他們應該相識。
打開玉簡,遊鹿居士那邊風聲極大,他聽了兩遍才聽清楚她們問了什麼。
他沉默良久,才說:“通玉本沒有意識,它隻是神祇的執念所化,而易霧爾不過是寄居其中,至于為什麼能操控通玉,我并不清楚。”
“它的出現也很古怪,是突然出現,等到我們都認識到它的時候,已經晚了。”
當時所有人的全身心都在利用通玉妄圖打開神界,然而易霧爾出現後直接收走了所有的通玉,扭曲時空,他也不是漫無目的地尋找,而是一直想要撕開這裡脫離出去。
這也就導緻了很多生靈被卷入其中,這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
“它想脫離這裡?”知融問,“脫離這裡去哪裡?”
“不知道。”遊鹿居士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千時空錯落,也不隻有我們的世間。”
他能清楚地記得,趙宛城站在山巅,長風吹起她的衣衫,她身邊有很多人,但是她好像看不到那些人。
她問他:“如果你被迫離開了自己的故鄉,會想要不擇手段地回去嗎?”
他當時滿心愛慕,就說:“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故鄉。誰要我離開你,我就殺了誰。”
年少張狂,不懂得天命難違。
趙宛城在風中瞧着他,桃花眼似笑又似愁,她不說話,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或許,它想回家吧。”
“隻有他嗎?”易霧爾一直和士藏在一起,沒有士藏他可能會一直銷聲匿迹,那也就是說,通玉化形必須依靠他人或者他們想要實現的一切,也需要别人的助力。
那千百年前,和易霧爾并肩而立的人是誰?
“不清楚。”遊鹿居士想了想說,“易霧爾當時很強大,不像是現在的士藏,不得不露面。隻能見到一個戴着兜帽的人,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神女呢?”知融問,總不能神女也是順應天命,隻為斬碎通玉,恢複天地間的秩序而生的吧。
“神女,神女她……”遊鹿居士說,“神女是在複祇之戰中最後才出現的,她沒有心髒,她的心髒是一盞燭火,手握長劍。”
“她的長劍斬碎了通玉,或者說她的心髒和長劍以及通玉可能是同一個東西,隻有這樣,才可以斬開神明遺留的通玉。”
“神女曆經生死,失去了心髒。”
失去了心髒,燭火代替了她胸腔跳動的那團血肉,她手握長劍,劃破霧霭,給世間帶來雨露甘霖。
她後來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萬界奉她為神女。
“那她原本的名字呢?”知融好奇地追問,從小到大聽着她的故事,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有很多名字,所以死了很多次。”
“她是趙宛城,也是荼蘼。”
是西宋的坤照公主,是雁蕩樓鼎鼎有名的花名姑娘,也是慈悲救世的神女。
知融說不出話來,她是見過坤照公主的,知道她是那樣的高傲,也能從旁人口中窺見荼蘼的清冷,她們都很傲氣,隻是從來沒有想過她們會是同一個人。
再多的遊鹿居士也不知道了。
其中發生了什麼無從得知,她好像一個人踽踽獨行了很久,走了很多坎坷的路。
“慢着。”
知融她們剛從書庫上來,就遇見了商參,他有些禮貌但不多,很直截了當的問:“你們為什麼可以在對方身上畫畫?”
知合覺得冒犯,兩人不說話,他才反應過來:“抱歉,我的意思是怎麼樣才可以在對方身上畫畫?”
這樣說,好像也不對。
商參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話來,轉身就要走,那邊知融卻說話了,她說:“你喜歡沈熙嗎?”
一時間回答不上來,他是喜歡過人的,喜歡是很痛的,比劍刺雷劈的要痛,喜歡還會騙人,騙的人暈頭轉向。
就像人類說的,吃一塹長一智。
知道疼了就收手,不收手的就是蠢蛋,活該挨騙。
所以他說:“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