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合伸出手,将一塊金元寶扣在桌子上,輕輕道:“是的,要很多。”
小藥童将兩人安排在暖閣裡喝茶,跑去找師傅了。
“買這麼多?”知融笑着去捏師兄的指尖,“真買假買?”
“猜呢。”知合摁着她的手,不許她亂動,擾亂人心,“不多買點,可不好套消息。”
知融探手從幂籬下伸下去,知合低下頭,看她的手穩穩地落在自己唇邊的小痣上,溫熱的指尖摸了摸,她彎着眼睛,多情地看着他,
要是在白玉京,被摸的一定不止一顆小痣。
指尖摩挲着,摁在了知合的唇上,濕潤的熱氣從縫隙中撫着她的指腹,溫順地張開唇,她摸到了他的牙齒,和一點濕潤柔軟的舌頭。
知合輕輕抽了口氣,握着她的手腕,推她出去,“你的指尖弄疼我了。”
“哪裡呢?師兄,讓我看看。”知融有些惱怒自己弄傷了師兄,又有些貪戀他的溫暖柔軟。
知合歎了口氣,握着她的指尖摸到了軟肉的傷口。
腳步聲響起,知融想要抽手離開,卻被虎牙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知合哼笑,“寶寶,現在知道怕了?”
知融瞥了眼外面,握着他的手拉進了自己的衣袖下,他掙紮了一下,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就馴服地被她十指相扣。
醫館師傅坐下,看了一眼袖子下相疊的手腕,摸了摸胡子,“有情人呀。鈎吻劇毒,不知二位買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不能買了嗎?”知融有一下沒一下摸着手下溫熱的皮膚。
“我們也是聽聞您這裡是平安都最大的醫館,有尋常醫館所沒有的珍稀藥材。”知融彎了彎眸子,掌心向上攤開,一塊品相極好的玉石,“好東西不嫌貴,在質不在量,您說呢?”
沒有誰會和錢過不去。
醫館師傅伸手去拿,知融卻把玉石輕輕一抛,知合另一隻手接住。
“您不讓我們驗驗貨嗎?”知合說。
醫館師傅拍拍手,小藥童奉上一個銅制的小盒子,裡面躺着半盒子鈎吻,磨得細細的。
“你這裡的鈎吻是我見過最好的,這樣的藥材我隻在高小姐那裡見過。”知融碾了碾鈎吻的粉末,随意地唠着家常,“所幸,高小姐告訴了我們。”
醫館師傅說:“高小姐倒是從我們這裡買過,隻不過隻來了一回,但是要是來第二回,可就是真真被砸了招牌。”
“鈎吻雖是劇毒,驅蟲方面卻是個中高手,曾家的槐樹招蟲子,而高小姐的孩子即将誕生,她特地來老夫這裡尋了鈎吻驅蟲。”醫館師傅說。
“原來如此。”知融想,最後一個問題也明白了。
鈎吻,确實是高瓷所買的。
走出醫館,已經下起了薄薄的細雨,青石闆官道濕漉漉的,車馬辘辘,去往銷金窟。
雁蕩樓在薄雨中自有一番風韻,繁華攏霧,像是剛剛從母親河中誕生的美人。
兩人慢慢地走着,間或一兩句交談。
“師兄,我是不是該剪指甲了?”知融問,“你剛剛還說我傷到你了。”
知合捏了捏她的指尖,“你不是想要蔻丹?”
“師兄不怕疼嗎?”想歸想,但是為了一時開心就要自己睡,那可真不值得。
“怕啊,你要弄疼我了,可就不要想以後。”知合威脅似地笑說。
“前幾次弄疼師兄,師兄明明很喜歡,一個勁……”知融湊到她師兄耳邊講混賬話,最後幾個字淹沒在雨水滴答中。
知合閉了閉眼睛,臉上滾燙,杏子眼融進幾分水汽,眸色琥珀,眼尾紅,唇也紅了,隔着幂籬,柔軟的眸光卻牢牢繞着心髒,恨不得盡數死在他的眸子裡。
模糊不清,反而更加動人心弦。
他握着師妹的手腕,癡癡的,濕漉漉的,求着,“别這樣,寶寶,别這樣說師兄……”
她擡起手,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俯首吻了他的手腕内側。
知合蜷了蜷指尖,猛地拉着她往客棧跑,這雨下的太荒唐了,讓兩個人都忘記施法避雨。
知融不得不用外袍攏着他,他不喜歡旁的地方親昵,卻能在她的外袍中安穩地垂着長睫。
知融把他推到在門上,“哐當”一聲,兩人分開了,看着對方的眼睛笑。
他伸手把她的長發别在耳後,知融捧着他的臉斷斷續續地親,知合垂下脖子,靠在她的肩膀上。
“好兇,但是很喜歡。”知合沒有去管落下的外袍,吻着她的額頭,“無論寶寶怎麼樣,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