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玉略微不解:“公主既然知道玄陽境所在,可是看出什麼端倪了?”
九方潇并不很好奇這些人前往玄陽的目的,即使現在的玄陽秘境已經變成了滿目蒼涼的荒蕪之所,但以這群人的修為,根本沒可能打破玄陽境之外的秘印結界。
如今這些人貿然前往幻海島,隻能是死路一條。
九方潇湊到白麟玉耳邊道:“夫君,玄陽秘境的事我隻想告訴你一人。”
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白麟玉無奈,隻好摒退衆人。
現下隻他們二人,白麟玉方喚了聲“公主”,就被九方潇打斷。
他嗔道:“不是說了不準叫我公主嗎!”
白麟玉本是不願對他言聽計從,但玄陽秘境自那件事後就變得兇險萬分,所以隻得聽聽這位聲稱去過玄陽秘境的公主究竟有何高見。
白麟玉抱拳行禮,正色道:“阿九,你若是真知曉玄陽境之事,還望不吝告知,你若并不知情,也切莫再拿我尋開心了!”
九方潇笑出了聲:“夫君何必如此多禮?白天的時候我們對拜過好幾回了!”
白麟玉看出九方潇有心戲弄,歎氣道:“你既然不知,那我先派人送你回宮。”
九方潇收起笑意,幾乎是貼着白麟玉的耳朵,小聲道:“今日臣子們都祝你我永結同心,可是夫君卻一點都不信任我?”
“阿九,以後在衆人面前,你也不準稱呼我為夫君了。”
“那夫君是想讓我私下裡叫嘛?”
白麟玉聞言不再反駁,而是直接拽起了他的胳膊,無奈道:“公主冰雪聰明,朕還是親自送你回宮的好!”
他改了稱呼,像是真的生氣了。
九方潇站定不動,有些委屈地望着他。
“我給你的手爐呢?”白麟玉感覺到他手臂處傳來的涼意,竟是比冬日裡的寒冰還要更泠冽幾分。
九方潇不甚在意:“剛才走太急,落在栖鳳閣了。”
白麟玉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又團了一個手爐塞到九方潇手中。
這個手爐比之前的要精巧,也更暖和。
九方潇摩挲着爐壁上的暗紅色紋路,總覺得這個小物件有些熟悉之感。
他擡頭時恰好對上了白麟玉的雙眸。
白麟玉的眼睛在月光的映射下少了幾分鋒利,因而變得明亮起來,看樣子他并沒有因為九方潇的無理取鬧而憤怒,而是淺淺對他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
九方潇心不在焉,他的仇人逸子洺曾經同樣是僞裝成溫柔謙遜的模樣,卻害得玄陽弟子皆不能得善終。
白麟玉此人,真有他表現出來得這般好脾性嗎?
九方潇的雙手漸漸熱了起來,但他的身軀卻被一陣寒意籠罩。
他的靈力快耗盡了,心底的痛楚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十年前,他被仇人一劍穿心。即便重塑軀體,如今卻仍能感知到昔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剝骨切膚的滋味宛若昨日發生一般,令他喘不過氣。
“怎麼了?”白麟玉關切道,他看出他神色異常。
九方潇強忍疼痛,輕輕搖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戲弄白麟玉的種種行為非常荒唐。
如若他也是個騙子呢?
九方潇将白麟玉握住的那隻手臂慢慢抽回,直言道:“方才的挪移法陣通往冥府禁地,一旦開啟陣術,你和你的手下便無法全身而退。”
白麟玉道:“我想救人,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