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完衣服,吃完飯,沈眠趕去基地。
隊裡中單的手傷太嚴重,已經有了退役的想法,作為主教練的金陽一直在物色新中單。
目前聯盟在職的中單沒有很合适的,從二隊提上來的隊員明顯和一線選手有差距,金陽愁的煙一根接着一根。
沈眠拉開椅子,“Mon那邊怎麼說?”
金陽抖抖手指,煙灰落下來,他歎口氣:“還在談,希望不大。”
沈眠接過金陽遞過來的選手資料,“慢慢找,先讓土豆頂着吧。”
這時,門被敲響。
染了一頭粉發的射手走進來,揮手打散了面前的煙霧,“抽這麼多,陽哥,當心身體哦。”
她把手裡的奶茶分給坐着的二人,“我是來給你們推薦中單的。”
“哦?誰啊?”金陽紮破奶茶蓋子,吸了口奶茶“粥”,頭一次聽她有人選,提了幾分好奇心。
“靳元洲。”
她說了個名字,金陽想了想,不知道是誰,沈眠腦海轉了一圈,說:“鲨魚?”
孫娅點頭,“對。”
要說靳元洲金陽不知道,說鲨魚他就能對上号了。
金陽摸摸下巴,“但他不是說,餓死都不打職業麼?”
“他跟我打了個賭,輸了。”孫娅晃晃腦殼後面的馬尾,把寫着手機号的紙條放到桌上“聯系方式在這裡,你們自己談吧。”
孫娅走後,沈眠随手扔在電腦旁的資料被金陽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的id赫然寫着:鲨魚。
金陽皺着眉,擡頭問:“雲山,你怎麼看?”
沈眠實話實話,“天賦手法稱得上一等一,但風險有點高。”
鲨魚是主播圈新人,作為同行,打韓服的時候沈眠遇見過他,一個月登頂韓服第一。
但他想打職業,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會讓孫娅推薦來BGT呢?
金陽思考了很久,最後說:“先接觸一下看看。”
沈眠說行,和他重新做了一份訓練計劃。
七點,謝萦回準時出現在BGT一樓。
基地阿姨已經眼熟他了,沈眠下來的時候,看見他正拿着阿姨随手塞給他的小零食吃。
回去的路上解決了晚飯,到家後,金陽發來消息,說後天鲨魚來試訓,讓沈眠早點去基地。
沈眠給他回了個好。
因為第二天要陪謝萦回參加宴會,沈眠跟基地請了假。
一上午沒什麼事,眼看時間将近,沈眠開始有點緊張。
大約是看出來他的緊張,謝萦回帶他回去的很早,賓客還沒開始入場,謝萦回把車繞過了宴會區,開進後面一棟。
大約人手都去前面幫忙了,又或許是謝萦回故意繞開有人的地方,一路走來沒見到人,他帶着沈眠走了一會,說:“哥哥,先去我房間看看?”
進了他的地盤,沈眠想:謝萦回是個收藏家。
他有單獨的收藏室,藏品不一定昂貴,這間屋子一路看過來,遍布着他成長的痕迹。
格栅上的照片裡,小孩一臉傲慢,好像平等的看不起任何存在,穿着運動裝抱着球,從稚嫩的眉眼間,依稀可以瞥見十多年後的俊朗。
“我小時候可皮啦,踢球的時候從把自己絆摔跤了,當場磕掉門牙。”謝萦回笑嘻嘻地攬着沈眠,“——就在拍完這張照片之後。”
“這是我養的小馬。”
另一張照片裡,還沒有馬高的小孩一臉嚴肅地在說着什麼。
“這是我奶奶的花園。”
“那會不懂事,看見好看的花就想摘下來送給媽媽,偷偷摘花然後被紮的血呼刺啦的,被我爸逮着一頓揍。”
沈眠笑笑。
覺得小謝萦回憋着嘴要哭不哭的樣子有點可愛。
“這是學校組織遊學,希聲拍的。”
看年紀,大概是初中的時候,臉還未長開。
夕陽下,謝萦回坐在草地上和周其猜拳。
長開的那張臉突然湊過來,洋洋得意道:“好像是誰輸了誰負責撿垃圾,周其輸了。”
最上面放着一張比現在稍微稚嫩的臉,抿着唇角,認真的側臉。
“這是高三時候,我在做題,我媽拍的。”
這個收藏室裡大部分是謝萦回成長相關的東西。
家人挑着具有代表性、紀念意義的東西,封存起來做了個成長過程紀念館。
小小的格子裡放着第一次認字時候的書、第一次寫字的筆。
下面大的展櫃裡,放着飛機和潛艇的模型,巨大的機器人前面寫着拼成時間——謝萦回11歲作品。
除此之外,還有他小時候抽象的畫,數學滿分的試卷,父母長輩送的禮物,甚至還有一套潛水服挂在角落裡。
走了一圈,在進門右手邊的架子上,有一本厚厚的相冊。
相冊前面的标簽上,娟秀的字體寫着:《謝萦回成長日記》。
打開,扉頁上寫:【送給我最愛的寶貝。】
沈眠慢悠悠地一張張翻,從剛出生被母親抱在懷裡,到謝萦回20歲生日,一整本厚厚的相冊,是謝萦回一步步成長的經曆。
合上相冊,沈眠把它放回原位,回頭看身邊的人,感歎。
謝萦回是在愛裡長大的小孩。
“我要給慫慫和小白也做一本相冊。”謝萦回突然說。
瞅見沈眠眼裡的疑惑,謝萦回拉住他的手指,碰到枚标簽,“放在這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看看。”
這棟小别墅不大,但好像整棟都是謝萦回的地盤。
聽見沈眠問,謝萦回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這裡隻有我住。”
他把沈眠拉到自己的卧室門口,在卧室隔壁的小房間裡找了枚胸針别到沈眠胸口,後退,很滿意的點頭,“不錯。”
說完又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