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說的對。

他幾乎忍不住想要鼓掌贊歎沈眠的敏銳程度，笑容浮現在俊朗的臉上，“啊哈。”

謝萦回心尖上的弦被來回撥動，幾乎能聽到血液在身體裡加速流動的聲音，他肘彎撐着車門，托着腮，“哥哥知道我為什麼跟林宴不和嗎？”

被問者沉默不答，并不關心答案。

“小時候，我心愛的小鹦鹉被林宴弄死了，”謝萦回提起逝去的愛寵，神情溫柔，眼底卻是與神色截然不同的陰冷，“我倆打的很兇，連我外公都驚動了。”

“我真的很喜歡哥哥，哥哥不喜歡我沒關系。”謝萦回毫不吝啬，剖開真心給沈眠看，“拒絕我很多次也沒關系，但是把我跟林宴那條瘋狗放一起比較，我會難過哦。”

初開情窦的少年人，熱忱執着，輕而易舉就能将愛慕宣之于口。

沈眠避開他的視線，“随你怎麼說吧。”

他敲敲車門，“開門，我要回去了。”

謝萦回挽留：“再聊會兒嘛。”

沈眠冬日寒潭般的眼神冷冽，警告道：“我開播要遲到了。”

“哒。”車門鎖開了。

推門下車，沈眠徑直去按電梯。

謝萦回優哉遊哉地邁着長腿在他身後，“哥哥等等我嘛。”

“哎呀小謝腳崴了，要哥哥抱抱才能好。”

“哥哥不要不理人啊。”

沈眠很想拿根針，把這張喋喋不休的嘴縫上。

停下腳步回頭：“你好吵。”

謝萦回比了個“OK”的手勢，食指拇指開合從左到右點點點，示意自己把嘴縫上了。

他拿手機給沈眠發微信，【哥哥等下打排位嗎？】

到了家門口，謝萦回跟沈眠告别，順嘴問了句：“哥哥明天早餐想吃什麼？”

“明天再說。”

謝萦回問他：“唔……那我讓人多準備點東西，明天我們一起吃吧？”

沈眠秒拒：“别送。”

“哥哥生氣了嗎？”謝萦回湊近了點，他睫毛濃密，遮住了燈光，眼眶很暗，帶着小心翼翼的口吻問。

“沒有。”沈眠否認，“但你一直送飯會讓我很困擾。”

謝萦回和他靠的近，沈眠幾乎能聞到他身上青澀的信息素味。

瘋了麼，樓道裡釋放信息素。

沈眠皺着眉問候了一遍謝萦回的腦子，謝萦回一臉問号：“啊？我沒放信息素啊？”

他手環舉到沈眠面前自證，“真的沒有，哥哥你看。”

手環信息素監測值正常，信息素濃度顯示為0.2%。

意識到沈眠好像真的不喜歡他信息素的味道，謝萦回天都塌了，“哥哥很讨厭我的信息素味道嗎？”

“不是，”沈眠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謝萦回靠過來，193的淨身高帶着十足的壓迫感，“哥哥喜歡什麼味道？能說說嗎？”

沈眠手指抵住謝萦回胸口，阻止他再靠近，“與你無關，離我遠點。”

怎麼産生這種幻覺？

沈眠不解。

“好吧——”謝萦回拖着尾音，“外面冷，哥哥回去吧。”

“砰。”門被關上。

沈眠靠在玄關，沒有開燈。

小白早在門口坐着等他回來，見到人上來蹭了好一會兒。

沈眠依舊沒開燈，在黑暗中憑借記憶找到沙發，坐下。

小白跳上來，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窩成一團。

“叮。”

信息提示音響起。

沈眠不想看，“叮叮叮”的聲音不絕于耳。

他拿起手機。

【今天看到一隻異瞳獅子貓，很像你那隻。】

【獅子貓照片.jpg】

【我收養它好不好？】

【以後還能帶回國跟你的貓一起玩。】

【它看起來很小，不知道多大了，該給它喂什麼罐頭呢？】

依舊是未知地址的信息，換了一個号碼。

沈眠沒來由地覺得心累。

累到他動動手指删除信息的力氣都沒有。

一千二百公裡，是沈眠費盡千辛萬苦走了十幾年的路。

最後走成了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