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絨的爪爪如同羽毛一般,在周景湛的心弦上撓啊撓,不知不覺中緩和了他心中隐秘的不愉。
見男人沒有反應,站起來尚沒有手機高的兔兔一副“咱倆誰跟誰”的樣子,爪爪稍微用了力,再次戳戳他的喉結。
仿佛在說:“人,你的兔很擔心你。”
周景湛腦海中沒有聽到兔軟乎乎的嗓音,卻神奇地從它嚴肅的兔臉上讀懂了這樣的情緒。
“你想,你都能忍受我這種笨蛋兔兔了,可那麼多兩腳獸學生,他們一天要學習很多亂七八糟的課程。
他們其中有人一時沒聽課,也是在所難免的。你作為老師承擔了維護課堂秩序的責任,已經特别特别棒棒啦!不要内耗喔~”
很神奇的是,周景湛第一次被一隻兔兔勸說“不要内耗”,并且一點都不反感。
他對這隻兔兔的定位一直是混吃混喝、愛撒嬌愛賣萌的寶寶兔,這是周景湛自己收養的兔兔,自然怎麼看怎憐惜。
換句話說,兔兔是他的心血,他從來沒有渴望從它身上獲得過什麼。
然而,兔兔竟然能夠對他的情緒感同身受,并試圖用兔兔的方式安慰他。不是因為怕他生氣,而隻是單純地擔心他生氣,這是周景湛沒有在家庭生活中感受到的。
周景湛頗有觸動,正欲說些什麼,男學生突然開口,講明自己已經組織好語言,于是周景湛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男學生總算頗有條理地叙述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結合到了專業上的前沿理論。他本以為周教授會再次挑刺,沒想到向來嚴肅的教授這次竟寬容地點點頭,溫和地評價了幾句,提醒他以後上課要專心聽講,便揭過這茬。
最後一節課如流水般飛逝。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裡,兔兔聽得昏昏欲睡,整隻兔仿佛都要到兔兔仙境中神遊,然而不知不覺中,有隻手蓋悄悄地在兔兔腦袋上。
手掌把玩着兔兔耳朵的耳根處,輕攏慢撚抹複挑,帶有繭子的指尖和粉嫩的皮膚親密接觸,在果凍似的肉肉上時而狠狠摩擦,時而慢慢揉搓讓兔生出一種奇異的酥癢。它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隻好軟軟地嗚咽幾聲,又因為主人另外一隻手覆了上來、輕輕捂住小兔的三瓣嘴,壞心眼地想要讓它安靜下來而作罷。
主人說了,兔不能打擾學生們上課,發出奇怪的聲音也是一種打擾。
因為被rua得太過于舒服,小兔的眼睛微微睜大,滲出一些些晶瑩的淚珠。
唔,兔簡直感覺要暈過去了。
直播一結束,兔“嗖”的一下,趁他不注意,迅速咬了周景湛一口。
“你......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QAQ?”兔兔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子rua你,不是很舒服嗎?”周景湛眼眸黑沉,托着小兔的屁股,慢條斯理地盯着自家的小兔。
“舒服是舒服的,可是......”連幼兒園文憑都沒有的兔兔在猶豫措詞,“可是兔的耳朵很敏感的,總之你以後不要rua啦,我會很容易害羞的。”
兔兔眼角還挂着一顆淚珠,可見剛才被rua得有多狠。
“你之前還半夜溜到我的床上,在我身上亂爬,何況人類和自己的寵物,以各種方式貼貼,不是很正常的行為嗎?就像我們之前在平闆上見到,一隻狸花貓被它的主人瘋狂吸肚肚,它可一點都不害羞。”周景湛開始翻舊賬,并故意模仿兔子的說話方式。
“好吧,你可以rua我,那......我以後也要經常來你房間睡覺,可以嘛可以嘛?”
兔兔歪歪腦袋,很努力地讨價還價,絲毫沒有意識到它掉進了人類精心為它打造的陷阱裡。
周景湛低低一笑,沒說同意或不同意,隻穩穩當當地托起小兔的屁屁,帶着它坐在人體工學椅上轉了好幾圈。
“數你最機靈。”
兔兔不說話,隻驕傲地挺起胸脯,那當然,它就是最最機靈的小兔子呀!
......
周末,周景湛帶盈盈到向陽花寵物醫院複查。
還是上次的娃娃臉寵物醫生,他笑眯眯地給兔兔抽血、做了B超,在一人一兔等待結果的時候,醫生還百忙之中,過來看了一眼主寵倆,語氣真摯地誇贊道:“周先生,你家盈盈胖了很多诶,您養護得可真精心。”
兔兔:o.O,尊嘟假嘟?
休息室對面有一大面鏡子,兔兔趁機仔細地瞅了眼自己的身體。
身體和肚肚上的毛毛已經長出了許多,油光水滑的。眼睛水潤得像黑葡萄,下巴由于圓嘟嘟的,看上去也頗有肉感。鼻子随着自己認真觀察而一縮一縮的,連帶着粉嫩的三瓣嘴也微微一動。
它立起來時還好,前爪乖巧地擺在胸前,看上去苗條極了。
可一旦被周景湛抱在懷裡,整隻兔縮成一團,遠遠望去就像一顆霜白色的大湯圓。
兔兔不解,于是詢問見多識廣的周景湛。
“醫生說我胖啦?”
它說話時小嘴慢慢地動着,如同在咀嚼什麼美味的食物一般。
周景湛捏捏兔兔的下巴:“哪有,我家寶寶根本不胖,隻是看起來有些圓潤罷了。”
自從上次網課,周景湛除了稱呼兔的大名,還喜歡用“寶寶”來呼喚它。兔兔不太習慣,礙于周景湛老是給它看更為過分的rua兔視頻,于是隻能歸結于自己魅力過大,才讓周景湛為它傾倒。
哼哼哼,兔理所當然地認同了周景湛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