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點亮星空,燈火映照樓檐,微風包裹着這片大地,栅欄旁邊,幾人坐在廊下,共同書寫着各自的心願。
行動計劃已經定下,于兩日後出發,武器和路線也早已确定,如今唯一需要擔憂的就是他們是否能平安歸來了。
東華提起筆,心内沉思,終于将詩文确定下來,隻見她在孔明燈上寫道:
[四海安甯士可歸,八方無亂民可安,一願世間太平,二願百姓康健,三願逝者安息。]
襲月手持筆杆,低眉時寫下一行文字:
[取皎月一輪為劍,破長夜聽風貫耳。
待到世間清明日,醉裡看花正當時 。]
應星倚在木架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擡眼瞧了瞧長斷的孔明燈,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便道:“師兄寫不出來嗎?”
長斷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長詩文。”
“這樣說起來,我也不知該寫什麼呢。”應星放下孔明燈,上面并無題一字一句。
“怎麼,我們懸月閣的翹楚,也會有想不出來的時候嗎?”長斷粲然一笑。
“生如浮萍,死如凡塵,浮生若夢,名利易散。”應星擡起腦袋遙望星空,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或許我的确無法理解師兄你為何要選擇這條路。”
長斷聽後,稍稍停頓才道:“這世間有許多讓你厭憎,為之痛惡的事物,卻也有許多讓你覺得美好,為之眷戀的事物。”
“我的願望大概是希望…學子們不必擠破頭才有出路,孩子們不必活在一個不公平的時局中,百姓們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活法。盡管知道這一切不過奢望,可還是想要看到些許變化,想看到他們發自内心的笑容。”
這時,引書擡眼看向他,沉默稍許後,他笑道:“不會隻是奢望的。”
“你我都一直會這麼做,不是嗎?”
長斷聽後,心中的陰霾逐漸被掃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感動,他笑着點了點頭,靈感也随之湧來,便在孔明燈上寫下了兩行字句。
[不融于世,便作孤芳自賞。心有陰霾,便不必匆忙。
若是無望,便合掌對鏡賞光。若是迷茫,便不忘心底滾燙。]
引書見了,不免笑道:“你把我想寫的都寫了,那我怎麼辦?”
長斷探出頭,瞧着他燈上的詩句。
[十裡長亭楊柳綠,豆蔻早枯鎖樓台。
多是京中名顯貴,金玉滿堂醉夢來。]
似乎是心緒難平,他又在背面多加了幾句:
[佳節同把春光慶,策馬來取雛兒命。
朱砂帽下開明金,寒雪露晞惹人驚。]
長斷見後,并沒有表達疑惑,如果說他寫的是直白的願望,那麼引書便是在含蓄的表達願望。
“引書,此處放燈如何?”
他捧着孔明燈,站在欄杆旁仰望夜空。
引書未言,而是默默走向長斷身旁。
兩人取來明火,将孔明燈燃放,當它随着微風飄遠的時候,仿佛他們心中的陰霾也被照亮了。
樓下,襲月和東華似乎因為什麼事争起來了,兩人的聲音為此景增添了一分生氣。
望着那兩點火光,長斷别過腦袋,托着下巴,眸子逐漸轉向引書,他臉上挂着一抹笑意。
似乎讓他喜悅的并不完全是眼前的熱鬧,還有身旁之人始終都在的原因。
半晌,他轉過頭,指着那兩點火光,柔聲道:“你瞧,夜空也不一直都是漆黑的。星星會照亮它,明火會點綴它,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晴空、紅日、晚霞、就都出現了。”
“那陰天呢?”引書問道。
長斷愣了一下,說道:“可能……我也不知道。”
兩人相視無言,隻聽得樓下那吵鬧聲越來越大了,甚至傳到了樓上,格外的清晰。
“為什麼不做桂花糕?總比你那個槐花糕好吃多了吧?”
東華氣的坐在石闆上,臉漲的通紅。
“我今兒就是不想做,再說了,挑揀桂花不麻煩?”襲月冷哼一聲,也背過身去。
“不麻煩啊。”
“你挑了我就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