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給了你傷害我的機會,但我不想剝奪我享受美好時刻的權利。”】
而在這之前,聞璟說了什麼呢?
【“我贊成勇敢追愛,但是對方所宣揚的态度,是‘不需要那麼多理智’。我認為,所有和勇敢相關的詞彙,都必須攜帶着一定的理智。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他人。”】
“我好像突然知道了辯論賽你為什麼會赢。”溫遙情撿起了他的外套,遞還于他的手上。
“再見,聞璟。”
溫遙情轉身便走,方走出幾步,卻被拉住。
聞璟凍得僵硬的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冷感隔着單薄衣料傳遞,溫遙情蜷起了掌心。
“再給我一點時間。”聞璟低聲說。
溫遙情似乎笑了一聲,嘲道:“你還需要多少時間理智考慮?”
“一天,就一天時間。”
溫遙情想甩開他的手,卻打心眼兒裡做不到。
她有些看不起現在的自己。
這樣的沉默并沒有持續多久,溫遙情能感覺到聞璟在微微發抖,她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擡腿走的那一刻手從聞璟手中脫離。
心裡有個位置好像缺失了一大塊,剩下的一小塊由聞璟給出的最後一點希望苦苦支撐着。
她還在為聞璟找些借口——他買花祭拜媽媽,今天或許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所以耽擱了,他應該是想要一個更有儀式感的表白的,所以不想這兩件事湊在一起。
到底是為他找的借口,還是為了自己的卑微。
她不知道了。
風雪又盛,溫遙情幾乎要被吹倒,離聞璟越遠,心中那份怅然若失感越大。
隻怕在明天結束之前,溫遙情的心思都要被這個答案系住。
溫遙情笑了一下。
又有一輛黑色商務車從身旁駛過,車後不遠處,方也執撐着傘朝溫遙情招了招手。
“遙情,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
黑色商務車在聞璟面前停下,聞璟收回看溫遙情的目光,将花捧上,拉開車門坐上了後座。
林齊升從車中出來,換到了副駕駛座,助理上去開車。
呼嘯的風聲阻在車外,車中氛圍壓抑又安靜,熱空調悶得人喘不過氣,林齊升從後視鏡看了那束玫瑰一眼,“剛才買的?”
“嗯。”聞璟沒解釋。
助理這一回也沒戳破聞璟。
“對親生父母倒是有心。”林齊升閉目養神。
聞璟默然不語。
林齊升從來沒帶聞璟去祭拜過他的親生父母,聞璟甚至不知道林齊升從那裡得知埋葬的位置。
要有心去查,得知并不難。隻是在董事會之後,林齊升忽然做出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聞璟注意到開出校園後不久,又有一輛面包車跟在他們的車後。
而林齊升和助理似乎早就知道面包車的跟随,甚至看起來就是他們安排的。
聞璟開始後悔為什麼不随身帶着防身武器。
如果林齊升要對他做什麼,也大可不必大費周章,在家裡家法教訓便是,聞璟也從來不會反抗。
可是他決不允許林齊升打擾父母死後的安甯。
聞璟捏緊口袋裡的手機,想要報警,卻沒有那麼容易。
一則他不可能當着林齊升的面,向警察表達對林齊升的懷疑;二則危險尚未發生,他要如何讓警察知道自己的不安?然後僅憑一些揣測去占用警力?
捏緊手機的手漸漸松懈,他隻能等會随機應變。
他第一次在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時,期望有一個人能在他的身邊。隻是這樣的念頭很快被自己抹去,就算溫遙情真能過來,他也不會讓她接近危險。
親生父母去世時,聞璟尚且年幼,沒有錢與能力安排他們的身後事,還是有好心人資助,讓他們安歇。墓地偏遠,要不是有墳頭墓碑,和亂葬崗也沒什麼區别。
車輛駛入陵園,大門離聞璟親生父母的墓地還有些距離,林齊升不願意遠涉,而陵園裡的墳頭雜亂無章,車輛甚至碾過了幾個墳頭。
跟随在後的面包車比他們更為粗暴,畢竟瞧起來都是草菅人命的陣仗,活人都不顧,遑論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