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們并不能通過這個契約去命令彼此，它唯一存在的作用是讓你我可以互相感應到對方的所在。”

跨過空間，穿越時間。

對狐澤來說不過眨眼間的百年，但對五條悟來說這是一輩子的永恒。

這不算是個平等的條件，狐澤也早已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沒想五條悟卻點了點頭。

隻是這種程度的契約可束縛不了他的自由。

“雖然被那些妖怪視作是某某妖怪的所屬真的讓人感覺有點不爽，不過換過來你也是我的式神對吧？”

“如果我殺了你的話，這份契約是不是就會自動解除。”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狐澤沒有否認。

于是五條悟聳了聳肩：“那就來吧。”

肉眼不可見的無下限化成點點破碎的星光于虛無中消失不見，契闊（契約）達成的先決條件是彼此雙方心甘情願地立下誓約。

狐澤足尖輕點，無數外洩的妖力集中化作眉心妖紋前的一點。

她貼近五條悟額間，無下限術式在誓約的力量下并未做出阻攔。

那一點彙聚的力量分散彙入狐澤與五條悟二人體内。

就在誓約達成的瞬間——一記赫瞄準着狐澤的心髒瞬發而出。

“喂！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毫無防備被赫強大的斥力甩出幾十米遠的狐澤發出一道怒吼，驚得林間的烏鴉于白晝齊飛。

“呀，畢竟要試一試契約是不是真的生效了嘛，看來狐澤醬果然沒有騙我，真是太好啦~”

“不過這麼近的距離吃到一記赫的攻擊還毫發無傷，就算是我也多多少少會感覺到一點挫敗感哦。”

回應他的是狐澤閃回的一記飛踢。

雖然這發赫并沒有對她造成傷害，但是剛剛拜托毛倡妓打理完的頭發全部都被這一發赫吹起的強風給毀了個幹淨。

倒是給我好好尊重毛倡妓的勞動成果啊！

五條悟側身躲開，眼罩下的六眼将這一記驟然而來的攻擊全數分解，化成可用的信息傳遞至他的大腦。

“果然，無下限對你來說并不是什麼完全不可破解的能力呢。”

狐澤自滿道：“你以為數千年來我遇到過多少五條家的術師？哼哼，可不要小瞧了我的實力哦！”

五條悟抓住狐澤踢來的腳，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又一個用力把她重新甩了出去。

飛在空中的狐澤同一時間發出反擊，九尾之一的一尾驟然襲向五條悟的面門。

無下限術式在狐澤面前并不是絕對防禦的代言，但延緩狐澤的動作還是能夠輕松做到的。

被放慢就再一次加快，被擋住就重新開始新的進攻。

像是玩耍又像是戰鬥，他們默契地同時放棄了術式的使用，隻單純依靠體術的技法比拼。

——或許還要加上一條尾巴。

五條悟隻用了無下限術式，狐澤便也公平的隻用了一尾。

纏鬥的動靜引起了其餘術師的注意，他們意圖向這裡靠近，又在感知到天空中充斥着的龐大咒力後止住了腳步。

“竟然連悟都陷入了苦戰中嗎？”

作為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知道的比一般的術師更多。

妖怪的出世，宿傩封印的解除。

兩個糟糕的事件碰到了一起，上頭已經安排了五條悟作為主力來負責清除此次的問題。

可現在看來……或許是他們的想法太過天真。

他從未見到過五條悟陷入到這樣境地的苦戰之中——在他習得反轉術式之後。

可感到緊張的其實也就隻有旁觀的幾人。

當事者的兩位此刻正因難得的酣戰而發自内心的感到暢快。

“怎麼了，把你其他的尾巴也都全部給我用上啊。”

“那要等你再拿出更強的實力之後再說！”狐澤此話不可謂不狂妄，可偏偏她就有這樣狂妄的資本。

四周聚集的術師越來越多，蒼藍的六眼早已不知在戰鬥的何時顯露。

五條悟停在了空中。

四周的咒力像是爆裂的音符，又以一種奇妙的和弦彙聚至五條悟的周身，形成一股湧動的如急流般的術法。

術師間的對抗最終對抗的仍是術式。

狐澤也不再靠近，她感受到了這份咒力中所蘊含的能量。

就像是等待着玩接飛盤遊戲的小狗一樣，她興奮地點亮了眉心的妖紋。

“術式順轉，蒼。”無數的咒力朝着五條悟的方向奔湧，又在他的術式下化出無限大的可能。

“術式反轉，赫。”強大的吸力與逆轉的斥力碰撞，将四周的空間都幾乎扭曲。

“虛式，茈。”收束與發散極緻的融合，伴随着五條悟聲音落下，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間湧動，隻是帶出的餘波都要将這片森林損毀。

“快躲開！！”

‘看熱鬧’的術師恐避之不及。

唯一被攻擊鎖定的目标狐澤卻是不閃不避。

她立于原地，眼中隻有面臨強敵時産生的興奮。

瞬發而出的咒力與術法結合生成的産物凝結于此，強大的壓迫感比起剛才外洩的妖力隻強不弱。

沒人看清楚狐澤是怎樣出手的。

也沒人看清楚狐澤用出了什麼樣的術法。

隻是飛射而出的茈在她的面前被一擊改變了攻擊的軌道，朝着天空、以及無盡的宇宙奔湧而去。

……

圍觀的術師咚地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在這一場的戰鬥中，他們似乎找不到了——咒術師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