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泥人沾水後開始有融化的征兆,李長思逐漸感覺到手上越來越握不住,不禁悲從中來,雙手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一直陪着她淋雨的禦影此刻伸出了手,覆在了李長思的手上,堅定地握住了她,禦影的手很暖,李長思從中感受到了内力,泥人被禦影的内力烤幹,隔絕了雨水的侵蝕,變得堅硬起來,像是能給她無盡的力量。
李長思擡頭定定地盯着禦影,幸好此時李長思臉上淚水伴着雨水一起流,全然已經分不清了,也不會讓她哭得太過狼狽。
擡起頭仰望天,不知是不是雨水沖走了她的懦弱,還是說把她腦子給沖清醒了,李長思心中暗自有了決定。
雨水沖刷的臉上,眼睛早已被水糊住,眼前朦胧一片,隻能映出禦影的虛影,李長思仍固執地直視禦影問道:“禦影,若是我說,我想要的東西變多了,你會不會一直幫我。”
禦影單膝跪地,頭也埋了下去:“主子所想就是屬下所想。”
“好!”李長思的手暗暗用力,在禦影内力的加持下,手中的泥人玩偶瞬間化成泥粉,灑落在地上,融化進泥水裡。
李長思把手插進冰冷的泥水中扒拉幾下,把泥粉掩埋,算是告别過去,從今往後她就要打響反擊戰了。
“禦影。扶我一把。”李長思抹了一把臉,拭去蒙住眼睛的雨水,眼神堅毅地朝禦影伸出了手。
克服着腿麻和寒冷,李長思和禦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歇腳的地方。
換上幹燥的衣物、擦幹了頭發、烤上了火、喝上了姜茶,李長思簡直像是保護動物一般被禦影安排着,她看在眼裡,幸好還有他。
不多時,影肆影伍便到房中報到:“這麼晚了主子何事召喚?”影肆打着哈欠,慵懶道。
“西陵國各諸侯一戰已經拉開帷幕,不出幾日,舉國上下将會陷入動亂,本宮有心想要改變局勢,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将傾,但是憑我一人之力遠遠不足。”
影肆一聽便知茲事體大,馬虎不得,瞬間收斂了懶怠的神情,肅穆起來。
“一是本宮有一秘密武器,前段時日研究進展頗為順利,近日不見傳信,想來遇到難關,影伍你持此錦囊,馬上送到影七手中。”那是李長思近日以來不斷完善的配方以及實驗的方法。
“二是影肆此去馬上集結禦影七衛所有人,除任務在身以外,組成精銳,等我命令。”
李長思蹙眉沉思,炸藥她是一定要先做出來,西固聯軍到現在也沒有絲毫消息,她也不得不作永遠找不到他們的準備,更何況眼前戰況逼近,早已迫在眉睫,她沒有更多的時間等了。
“此去你們分頭行動,即刻出發,務必多加小心,注意隐蔽。”李長思想起失蹤的影陸,擔心不已。
“主子放心。”影肆影伍接了命令後即刻退下了。
李長思:“禦影,你說影陸到底去了哪裡,還安不安全……”
禦影:“主子放心,影陸雖是七衛中武力最弱的,但卻是手段最多的,以屬下之見,她應當是自行隐藏了行蹤。”
會有什麼原因令她這樣做呢……李長思始終沒有答案。
當晚後半夜,李長思發起了熱。
果然還是太高估了現在的身體,一場春雨一場寒,昨夜雨後氣溫驟降,李長思很不幸地感染了風寒,正躺在床上精神不濟。
昨夜燃起的鬥志想着近日便啟程的計劃理所當然地被擱置了,更不妙的是江覺聽聞李長思頓時如臨大敵,火急火燎地就推門而進。
一番檢查過後,江覺才舒了口氣,徹底排除了李長思感染疫病的可能性。
“我說你會不會照顧人,好好的跑去淋什麼雨,嫌她毒發作得不夠快是吧。”江覺的話語又像機關槍一樣突突。
禦影自知失責,此時也不發一言,隻盡心盡力照顧李長思。
李長思有心想要為禦影伸冤:“那個,是我……”
李長思還沒說完便被一方冰涼的巾帕按在額頭上。
江覺:“我我我,我什麼我。閉嘴,養病。”
見江覺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李長思隻能悄悄給禦影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既然已經被迫躺在床上,恰好能梳理一下現狀,李長思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推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