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容時點點頭,“這位就是我小爺爺,你叫他叔叔也行。”
那不就跟你差輩分了嗎?郁峤心想,但白占的便宜還是要占一下,畢竟對着這麼年輕的臉叫爺爺還真叫不出來。
“叔叔您好。”郁峤禮貌地對他打了聲招呼。
“你好。”方叔叔将郁峤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本還微笑着一副和煦表情,結果越看眉頭越皺,都快要擰到一起去了。
看醫生的時候發現醫生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郁峤看着方叔的臉色,原本因為出來玩而稍微好些的心情又瞬間提了起來。
“你們吃完了嗎?”方叔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盤。
“吃飽了。”岑骅忙不疊将餐盤裡最後幾口飯扒啦進嘴裡,起身收拾餐盤,動作利索迅速。
“吃飽了就跟我過來吧。”方叔颔首,轉身離開。
郁峤愣愣地看着收拾碗筷的岑骅跟方叔離開的背影,咽了口口水,感覺這位大叔好像是中學的教導主任,真是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方叔将三人領到了一間小房間裡,看樣子是個書房,巨大的紅木桌上擺着文房四寶跟一-大疊黃-色的符紙,榉木書架上擺放着不少書籍跟一些郁峤在電視上見過但叫不上名字的法器,還有一些沒見過的,讓人不明覺厲。
“印堂發黑,陽氣空虛,周身還萦繞着一股邪氣,你這是八字被人偷了送給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方叔直入主題,“給我看看你的左手。”
郁峤聽話地伸出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痕,衆人眉頭皆是一皺。
“鬼婚嗎?”隻看了一眼方叔就得出來結論,瞥了一眼方容時,又看向郁峤,“看來這個東西還挺喜歡你的,你知道你自己的八字嗎?”
“不清楚。”郁峤搖頭,在大學之前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的農曆生日,“但是我知道農曆生日。”
“也行,你跟我說說。”
郁峤告訴了他自己的生日,方叔聽完就掐起手指算了起來,一旁的岑骅也默默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結論,“這個八字還蠻好的诶。”
“确實很不錯。”方叔點點頭。
“好?”郁峤一臉問号,自己學曆一般家境一般财力也一般就連運氣也差得很,到底哪裡好了。
“算好的,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能安穩度日,不會遭逢什麼特大變故,隻是有個人誤打誤撞取走了你的八字給你招來了禍患。”方叔解釋,“回去後讓你父母離那些人遠一點就沒事了。但現在禍已釀成,你身邊正有個鬼丈夫纏着你呢。”
“有什麼辦法擺脫它嗎?”郁峤忍不住問。
“當然可以,”方叔點點頭,“不過你現在的情況有點麻煩,要是早點來……”
“嗯?”郁峤眨眨眼睛。
“也很麻煩。”幽你一默。
“這樣,我給你個符,你先貼身帶着,至少可以讓那個東西暫時無法吸取你的陽氣,不然再這樣下去你就要被它吸光了。”說着,就走到紅木桌後,抽出一張符紙拿起一支灌墨毛筆在紙上畫了起來,行雲流水,雖然郁峤一點也沒看懂。
很快一張符就畫完了,然後認真将其疊起,跟一些米粒銅錢一起塞進了一個黑色的三角小袋子裡,跟郁峤同事的那個一模一樣。
“戴上這個,注意不要碰水,最近晚上不要出門。”方叔将做好的東西遞給郁峤,頭也不擡地整理剛剛用過的東西。
“這個隻是暫時的,以後每隔一個月就來找我換一個,具體要看現實情況,萬一那玩意硬是要你的命這個東西也擋不住多久,不過……”方叔擡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做背景闆的方容時,“你也不用太擔心,它大概也不會這麼執着一個人的。”
“沒有完全的解決辦法嗎?”郁峤問,她最讨厭的就是“暫時”與“不确定”,這樣關乎生死的大事她必須踏實。
“有啊。”方叔不假思索,擡起眼皮看向郁峤,“但是很麻煩。”
“我不嫌麻煩。”郁峤直視着他的眼睛,眼神堅定。
“你想怎麼解決。”
“我能怎麼解決?”
“兩種辦法,”方叔舉起手伸出一根手指,“一,找到那張寫着你八字的紅紙,把它拿出來燒掉,這個東西的概率會在神像座下。二,就是找到神像真身,在正午陽氣最重的時候——端午節最佳,把它拿到太陽底下澆上公雞血,再拿桃木劍将其刺穿,這樣這個東西就徹底毀滅了,再無後顧之憂了。步驟都很簡單的,就看你想做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在聽見解決辦法後一股強烈的想法就從郁峤的心裡掙脫了出來,郁峤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這個。
“我選擇第二種。”郁峤斬釘截鐵,“我要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