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郁峤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很顯然兩人是認識的。
“你是容時他朋友嗎?”大嗓門道士朝郁峤咧嘴一笑,一排牙齒白得耀眼,“我叫岑骅,算是方容時的發小。”
“你好,我叫郁峤,是方容時的朋友。”郁峤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你是這裡的道士嗎?好厲害!”
“也就一般般啦。”岑骅擺了擺手,另一隻手很順溜地就搭上了方容時的肩膀,“好久不見啦,哥們。”
“爪子拿開,好熱。”方容時略有些不耐煩地躲開了。
看來兩人關系不是太好,郁峤默默後退一步站在了方容時身邊,觀察着兩人之間的氛圍。
“那快進來吧,進來吹空調。”岑骅用大拇指往後一指,“師父他老人家也好久沒見你了。”
師父?郁峤看向方容時。
“我小時候有家親戚在這裡修行,我爸媽工作沒時間,于是放寒暑時就幹脆把我往山上一扔,我在這裡也确實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方容時立馬心領神會解釋起來,“他師父就是我小爺爺,我爸爸的叔叔,雖然輩分大,但實際也就大我們二十歲。”
“這樣啊。”郁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想到了什麼,“啊,那你前面說的都是真的?”
“嗯。”方容時笑而不語。
“喂。你該不會謊報年齡了吧?”郁峤用手肘戳了戳方容時的肚子。
“你猜呀,說不定我是個活了很久的老妖怪呢?”方容時哈哈一笑,“其實是因為小時候還有些地方沒有開發,我跟岑骅又喜歡亂跑所以才找到那麼些路的……”說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你這還從來沒有跟我講過诶。”郁峤撇撇嘴,“沒想到你藏這麼深。”
“以後慢慢告訴你。”方容時将頭輕輕歪向郁峤,态度有些暧昧又不失邊界。
“可以啊。”郁峤哼唧。
“就是因為亂跑,結果有一次在山裡迷路了,被找到後被師父用柳體抽了一頓。”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氛圍,但岑骅還是強行擠進話題,“哇,我跟你說,那個柳條沾水打人可疼了!”
“哈哈哈哈,我小時候也有類似的經曆。”郁峤跟人交往習慣雨露均沾,自然的接過了岑骅的話,三個人一邊往内院走一邊簡單交換了一些兒童趣事,不過都她跟岑骅在說,方容時在一旁默默聽着。
這所道觀規模很大,跟郁峤在網絡上看的那種大觀大差不差,雖然建築古色古香,但也不缺現代設備,路燈、監控、空調一應俱全,一路看來道觀裡穿着道士袍子的人并不多,遊客也不多,大概因為是飯點,大多數人都去食堂了。
“雖然看着大,但觀裡其實沒幾個人,也就師父跟幾個年紀較小的師弟在觀裡住,我外出讀研,也就假期回來看看。”岑骅看出了郁峤的疑惑。
郁峤點點頭,方容時也四處看着,應該是在找哪些地方與記憶裡有所不同。
“我帶你去看看方容時以前住過的地方。”岑骅越聊越起勁,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把方容時小時候被青蛙吓到、好不容易寫完的寒假作業被老鼠啃碎等各種倒黴事都抖落出來了,完全沒注意跟在後面臉色越來越無語的方容時,“還有,小時候我跟師父逼着他留長頭發,你别說,他小時候可好看了,跟女孩子一樣漂亮,隻可惜沒能看見他穿小裙子。”
再給他兩分鐘估計能把方容時小時候穿什麼顔色的四角褲郁峤都清楚了。
“有什麼事情能吃完飯再說嗎?”方容時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兩位,有些不耐煩了,再仔細看還能發現這家夥耳朵紅了。
郁峤第一次見方容時露出這種表情,顯得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對對對,我們先去吃飯吧。”郁峤應聲附和,雖然她也很想看方容時穿小裙子,但她還是站在方容時這邊的。
路過前面的神堂後面就是大家居住的地方,食堂在最後面。
今天食堂的人不多,大多數都已經開始就餐了,菜品不多,有炒土豆絲、木耳炒腐竹、解暑的綠豆湯還有素菜打鹵面,雖然都是素的,不過大夏天吃點清淡正正好。
三人打好飯找到位置坐好。郁峤因為胃口原因隻吃了一點飯,後面在狂喝綠豆粥,綠豆粥冰冰涼涼口感綿密甜度适中,郁峤打算等一下問問能不能打包一些帶走。
方容時食量适當,每份都裝了一點,吃地也很斯文得體。
而岑骅簡直就是方容時的極端反面,不僅飯量大,吃相也很豪放,一邊吃一邊嘴巴還要跟郁峤聊天,恨不得要把他遇見的各種好玩的事情都跟郁峤一次性說完,這才認識幾十分鐘,郁峤就已經聽到好幾個八卦故事了。
“還有一次,是個極品,跑來問師父要幹什麼能夠讓女朋友放棄事業回家跟他結婚生孩子,還要把女朋友的房子跟錢全給他的,真敢講啊,他以為我師父是許願池裡的王-八啊?”岑骅滔滔不絕,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然後一個響亮的帶着勁風的巴掌扇向了他的後腦勺。
“說誰是許願池的王-八!”一個留着山羊胡但實際沒多大年紀的大叔出現在了岑骅身後,跟他梳着一樣的發型,生動形象地演繹着什麼叫吹胡子瞪眼。
郁峤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動畫”的人物。
“師父!”岑骅抱着腦袋嚷了一聲,“下手也太狠了。”
“容時回來啦。”山羊胡子大叔冷哼一聲,看向方容時時聲音軟和了些,對兩人的态度簡直兩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