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束白光聚焦到身上,舒嶼才反應過來談舟說了什麼。
她下意識往台上看去,正對上談舟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絕對是故意的。
因為談舟的話,前面的人全都回過頭來往她這看,舒嶼好不自在,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不攔着傅筇,讓她選了個這麼明顯的位置。
傅筇拽了拽她手指。
“哎,小嶼,那帥哥說的好像是你。”
舒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知道。”
“要沒什麼急事,你就去呗,機會難得啊。”
“你缺這一頓酒錢?”
“不缺,但我缺熱鬧看。”
“我謝謝你。”
傅筇笑眯眯地起身,推了舒嶼一把:“仔細一看這帥哥真極品啊,你記得要個聯系方式,問問他有沒有興趣當模特。”
“你自己怎麼不去?”
“人家叫的是你,再說了,不是你說分手之後很無聊嗎,那帥哥明顯是對你有意思,萬一你倆能發展點什麼,正好解悶了。”
舒嶼還想反駁她,但因為長時間的僵持,看她的人越來越多,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這會兒都有點冷了下來。
她沒辦法,隻好硬着頭皮往舞台走去。
站到談舟身邊,服務生貼心地給她送上來一支話筒和一把椅子。
舒嶼瞪了談舟一眼,沒好氣地握住麥克風。
“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舒嶼以前怎麼沒發現談舟這麼會裝?
昨天早晨在一張床上醒來的人,還跟她在這演大尾巴狼呢。
“姓舒。”
“那舒小姐,想唱什麼歌?”
舒嶼翻了個白眼:“我都可以。”
“那我就随便選了?”談舟回身,沖樂隊示意,“樂隊老師,《愛人錯過》可以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談舟轉着椅子重新面朝前方。
前奏響起,舒嶼索性認真起來,想着上都上來了,總不能丢人。
她循着節奏合上談舟的聲音,中間有些忘詞,偷瞄了談舟幾眼,發現他始終微微垂着頭,幾乎一動不動地唱完了這首歌。
一曲下來,他一次都沒有看過舒嶼。
舒嶼上台之前是有些生氣的,她知道談舟是故意捉弄自己,報複她對他撒謊。
可這支歌唱完,她心裡有些奇怪。
這首歌,有談舟唱得這麼悲傷嗎?
雖然樂隊彈的是比原曲更慢的變奏版,但也不至于一首歌就把酒吧裡的人全唱得心事重重吧。
他這樣把場子唱冷了,蔣崇不得後悔請他啊?
“謝謝舒小姐,很好聽。”
“不客氣,你也是。”
談舟依舊沒有看她,腳掌落地,把話筒放回架上。
“哎,哥們兒,我也想唱!”
台下一個男生揮着手朝談舟喊,作勢要跑到台上來。
“不好意思,名額有限,活動結束了。“
談舟隻留下一句,轉身,握住舒嶼的手腕,徑直走下舞台。
他的步子邁得又快又急,但沉穩有力,舒嶼有些跟不上,差點踉跄到他身上,連話筒都是匆匆塞給路過的服務生的。
她以為談舟會把她帶出酒吧,但在路過一層走廊時,談舟突然拐了進去,輕車熟路地走進一間房間。
他反手鎖住門,瞬間阻隔了屋外的聲響和燈光,隻剩下靜谧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呼吸聲在耳邊驟然放大。
“這是哪……”
舒嶼來不及說完一句話,就被談舟抱起放在門邊的櫃子上,她隻穿了一件抹胸,後背大片肌膚貼上冰涼的牆面,面前是壓身而來的談舟的熱氣,他的胳膊撐在牆上,将她完完全全圈在牆角。
他直接咬住舒嶼的嘴唇。
舒嶼吃痛地往後躲,卻發現狹小的空間裡根本無處可躲,小聲痛呼也全然被談舟含進吻裡。
他第一次粗暴而不留餘地地吻她,毫無章法,吻完就咬,咬完再吻。
粗重的喘息在兩人之間僅剩的分寸空間亂撞,淩亂糾纏,直到潮氣浸潤眼角。
氧氣消耗殆盡,談舟才稍稍撤開。
“韓翎,你瘋了。”
舒嶼小聲抱怨,無力地推了推他,無果。
談舟沒有回答,濕潤薄唇貼上舒嶼耳尖。
“我記得我女朋友應該在和閨蜜夜談。”
舒嶼又開始有些心虛,但還是梗着脖子嘴硬:“誰說夜談不能在酒吧。”
“那那些男人是?”
“都是姐妹。”
“可我看你笑得很開心,比對我笑得開心多了。”
“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在這?”
談舟不說話了,他不滿舒嶼扯開話題,所以再次吻上她。
舒嶼下意識将兩腿纏上他腰,談舟頓了下動作,轉而探得更深。
又一吻結束,舒嶼的聲音沒底氣了很多。
“你怎麼在這嘛。”
“朋友的酒吧,駐唱請假了,今天周末,人多,他請我來幫忙。”
“所以你那會兒約我是?”
“嗯,想讓你陪我一起來。”
舒嶼更理虧了。
她埋下腦袋,聲線軟了下來。
“你唱歌真好聽。”
談舟掐住她下巴,擡起她的頭,眼看又要親上來。
舒嶼一推他肩膀,抵住他動作。
“别在這了。”
“去哪?”
“我家吧。”
談舟沉默了兩秒,手臂微松。
“好。”
舒嶼急急忙忙地跳下櫃子,一邊開門一邊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去拿下東西。”
她感覺自己跑得比高中上課遲到的時候還快。
直接跑回卡座,舒嶼一把撈起外套和包,轉身就要往外跑。
“哎,你又幹嘛去?你剛才怎麼被帥哥拽走了?”
傅筇一肚子疑問,被舒嶼全都甩了回來。
“筇筇,我今天真有事,回頭再跟你解釋。”
“不行,你說實話,是不是要和那帥哥走?”
舒嶼見她不依不饒,隻好點頭。
“我就知道!”傅筇的眼裡立刻亮起吃瓜的光,“我就說你倆得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