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玩意,夠那他們翻來覆去死幾百回了吧?”季羨明攥緊了手裡的軍刀,嘗試用玩笑話來穩住心緒:“外面那個家夥也……”
“何止幾百回。”許襄安的表情同樣不好看。
“如果卡羅倫能在大選中獲勝,這些東西能讓菲利斯和菲舍爾在地獄裡呆一輩子。”
“但如果不能,被推下地獄的,就是我們和整個紅鷹中樞了……”
季羨明蹙眉:“接下來要幹什麼?”
“撬開另外幾個倉庫的鎖,看看還有沒有人。”許襄安随手将長發挽成一個高馬尾,用簽字筆固定住。
他的指骨上還殘留着方才與怪人搏鬥時沾上的血,不小心蹭到了頸側的繃帶上。
季羨明瞥了他一眼,預備動身:“那走吧。”
“不許動——”
忽然,他們的背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黑夜中最恐怖的便是未知。
季羨明有些害怕,卻還是下意識伸手,以守護的姿态站到了許襄安身前。
“誰?”他攥緊了匕///首,對着倉庫深處,大聲喝道。
“别那麼兇嘛。”黑暗中,那道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找到這裡,難道還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誰嗎?”
許襄安微微皺眉:“菲利斯?”
“錯了哦。”那人從倉庫深處走了出來,一頭銀色長發在黑夜中格外顯眼:“他隻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怎麼能做主人呢。”他的身形瘦削,水色眼眸深邃,俊秀的面容上挂着淺淡的笑意:“我是查爾斯·菲舍爾。”
複興黨黨魁,查爾斯·菲舍爾。
“你常看電視新聞嗎?應該一眼就能認出我吧。”他語調平和地說。
在他的身後,幾天前才見過的“菲利斯·諾頓”手持槍械,挾持着江雲生,緩緩走了出來。
江雲生在來的路上就被他們襲擊了。此刻受制于人,他隻能無聲地以口型朝着他們道:“快跑。”
“别亂動。”菲利斯用槍頂着他的腦袋。
看着他的動作,季羨明瞬間沉不住氣了:“放開他!你們想做什麼?”
“放心。”菲舍爾溫和地笑了笑:“我不會殺你們的。”
“傷害你們,卡羅倫會恨我,”他的眼神憂郁,卻總是笑着說話。
許襄安問:“那你想做什麼?”
“好問題。”菲舍爾推了推臉上的單框眼鏡,從容地說:“我需要你們配合,安靜地呆到一邊去,不要輕舉妄動。”
談話間,倉庫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隊裝備精良的Alpha持槍進入倉庫,他們身穿統一的服裝,卻沒有一個标志,讓人看不出是什麼組織。
為首的那人向菲舍爾行了個禮:“大人。”
“去把那些東西收拾幹淨。”菲舍爾颔首,命令道。
“是。”
那隊人馬立馬行動起來,分成幾組,将倉庫裡的貨箱往外搬。
許襄安頂着他們的動作,心念不好:“你是要轉移罪證嗎?菲舍爾先生。”
“罪證?”菲舍爾語氣平淡地反問:“什麼罪證?我可是守法公民。”
“你們隻要乖乖地站在這裡,等一切結束,我就放你們走。”
站在一倉庫違禁品中,他甚至有閑心跟許襄安開玩笑:“回去記得幫我向卡羅倫問聲好啊,我挺想他的。”
許襄安受不了他的若無其事,追問:“那些人為什麼會發狂咬人?跟你的這些東西有什麼關系?”
“你為什麼幫助毒販處理這些塞壬之吻?”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幫助?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嗎?”菲舍爾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他饒有興緻地盯着眼前的omega,仿佛在看一隻還不懂事的幼崽:“寶貝。你是什麼身份這麼對我說話?”
“如果你不是卡羅倫的學生,早在你踏進這個村子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我的狙擊手殺死了。”
“我勸你對我放尊重些,不要以為你們是許理事長、季中将的孩子,我就不敢對你們動手了。”
“死在我手裡的人類權貴,有一籮筐呢……”
“……”
許襄安唇線僵直,一時不知怎麼回話。
“這樣才對嘛,乖乖的,安靜些。”菲舍爾見他安分了,柔和地一笑,随後轉過身指揮其他人清理現場。
近來秋涼降溫,許襄安出門的時候穿了件淺色大衣,趁着菲舍爾背過身的短暫間隙,他将手插進了兜裡,悄悄地按下了随身報警器的按鈕——
下一刻。
城市的另一邊。
正在進行夜間操練的謝霄,腕上手表突然開始“滴、滴、滴”地報警,仿佛惡魔的低語,一下将他的心情拖入地獄。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