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箱箱“貨物”被運離工廠,菲舍爾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許襄安一行人的身上。
他将三人綁起來鎖進了倉庫旁的一間鐵皮房裡,吩咐手下:“去準備三管枭因子試劑。确保東西都運走之後,就殺了他們。”
“先生,那卡羅倫那邊怎麼辦……”菲利斯下意識問。
菲舍爾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什麼怎麼辦?所有擋在我計劃前的人都得死。卡羅倫又怎樣?遲早有一天也會死在我的手下。”
“注射藥物,盡量讓他們死得不那麼痛苦,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他的神情猙獰而固執,血色的雙眸宛如一團怒火,熊熊燃燒着所有人,也燃燒自己。
他的“等一切結束,就放你們走”隻不過是一句溫柔的謊言。無論是誰,隻要發現了他的秘密,試圖阻攔他的步伐,就都該下地獄去。
僅此而已。
幹燥黑暗的廢棄鐵皮棚屋裡,伸手不見五指。
許襄安咬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地磨着江雲生手上的繩子,發出沙沙的聲音。
松綁後,江雲生又幫助其他兩人解開繩結,一邊語速極快地說:“這房子的鐵皮很薄,質量不行,等會我們悄悄地割爛一片牆跑出去。”
“好。”
三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由季羨明負責割牆,許襄安和江雲生去放風,靠着牆闆偷聽外面的動靜。
屋外搬運貨物的聲音此起彼伏,嘈雜而沉重,蓋住了他們鋸牆的聲響。
“得虧我出門帶了倆軍刀,不然現在就死翹翹了……”大難臨頭,季小少爺還很有心情地同夥伴開玩笑:“等會跑出去又怎麼辦?沒人來救我們啊。”
這一整座山估計都是菲舍爾的人,簡直是地獄難度。
許襄安沉默了幾秒,忽然說:“謝霄會來救我們的。”
“剛剛在倉庫裡的時候,我給他發了求救信号。”
“他一定會來。”
所有人都可能是那個“未知數”,隻有謝霄是“一定”。
季羨明疑惑:“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會……”
江雲生擡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閉嘴。專心割。”
“啊……”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十幾分鐘過去,季羨明專心緻志地割、割、割,成功弄出了一個半人高的小洞。
許襄安手勁兒大,用江雲生的外套包住鐵皮邊緣後,又将這個洞往外擴了擴。
季羨明看着他的動作,真誠發問:“襄哥,請問你有沒有聽過‘大猛0’這個詞啊……”
短短幾日,季同學親眼目睹了許同學徒手錘喪屍、徒手卸人下巴、現在還特麼徒手掰牆,有些懷疑他的真實性别到底是omega還是Alpha了。
他真心道:“如果你是Alpha,一定會有很多姑娘愛上你這款吧。”
許襄安冷笑了一聲:“最愛我的難道不是你這種喜歡搞Alpha的渣男嗎?”說着,他一腳把季同學從洞裡踹了出去,回頭淡定地叫江雲生:“走吧。”
“嗯。”江同學很識時務地沒有參與季某的笑話,順從點頭。
從洞裡出來,後面是一大片森林,綿延不絕,看不見盡頭,在黑夜中格外蒼涼。
三人沒得選擇,心一橫就要往裡走去。
走了沒幾步,一道陰魂不散的聲音卻再次出現在他們背後。
菲舍爾站在月光下,表情玩味地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乖乖地等着嗎?怎麼就不聽話呢。”
他的感知能力天生異于常人,早就發現了三人在屋子裡的小動靜,卻特地等到他們跑出來了才現身,親手将他們剛燃起的希望掐滅,真是愉快極了。
“人類的狡猾,有時還真讓我苦惱。”他低低地說。
許襄安平靜地與他對視:“我們去哪,好像跟你沒什麼關系吧,查爾斯先生。”
“怎麼會沒有關系?你們站在我的地盤上,就是我遠道而來的客人呀。”菲舍爾笑着擺了擺手,向身後的随從們示意:“抓住他們——”
話音一落,數十個Alpha立馬一擁而上,朝着對面的幾人突進。
許襄安側身躲過一人襲擊,揮起匕首刺進敵人的左臂又快速抽出,帶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
季羨明同樣負隅頑抗,一邊後悔今天出門怎麼不多帶兩把菜刀。在他的字典裡,好像就沒有認輸兩個字。
江雲生替他守住後背同時應付來敵,三人在戰鬥中逐漸落入下風,陷入敵人的包圍圈中。
菲舍爾沉默地站在遠處圍觀,等待勝利自己向他走來。
“十七對三。”
季羨明沒忍住爆了句粗口:“操他爹的,還能赢嗎?”
許襄安想也不想道:“能。”
下一秒,敵人淩厲的拳風再次朝着他的面門襲來。
許襄安來不及躲開這一擊,本想硬抗,突然——一枚子彈破空而出,如破竹之勢擊穿了那人的拳頭。
“啊——”
敵人瞬間哀嚎出聲。
在他痛苦的聲音中,第二枚子彈不期而至,擦着菲舍爾的腦袋,射中了他身後的牆。
在他的頸側,一縷銀發被高速飛來的子彈割斷,頗有些凄涼地散落在地面上,昭告了局勢的轉變。
第一發子彈,是謝霄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