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隻貓和你之間隻能活一個,你會怎麼辦?”——傭人收了錢,故意在小花園裡許襄安發生摩擦後,手握餐刀,照着許見山的吩咐,面色陰沉地問。
許襄安的反應卻出奇地冷靜:“不怎麼辦。”
“除了考試,我從不做選擇題。”他沒把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放在心上,哂笑了一聲。
“打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少爺,還真是傲慢啊……” 收人錢就得辦人事,見許襄安拒絕,傭人無奈地吐槽了一句,豎起刀子對準他:
“一命換一命,快來做個選擇吧。”
“就當是,繼承人的考試。”
“是嗎?繼承人的考試?”年幼的許襄安輕笑了一聲,從容地說:“那我選你。”
煤老闆弓着腰站在他肩頭,同樣毫無懼色。在主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它突然沖了出去,撲向傭人的面門!
許襄安趁着它的搗亂,飛快地奪過傭人手裡那柄磨牙都嫌鈍的餐刀,毫不猶豫地往他的虎口插了下去,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啊——”
刀鋒刺入皮膚,血液瞬間迸出,傭人疼得吱哇亂叫。
煤老闆順勢從他的頭上跳回許襄安的肩膀,長長地“喵”了一聲。
“聰明小貓。”許襄安笑着用食指刮了刮它的鼻子,誇贊道。
煤老闆像是聽懂了似的,用腦袋頂了頂他: “喵?”
“乖。”許襄安溫柔地推開它亂蹭的腦袋,對傭人的慘狀無動于衷,轉身準備離開,卻碰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父母。
他們站在門口。
看着許襄安肩膀上依舊鮮活的貓咪和地上血流不止的傭人,洛維恩·溫斯頓面露驚恐。
很正常的反應。
但是,她旁邊的那個人不太正常——
許見山看着花園裡神色淡然的金發少年,眼神中充滿了可怖的“贊許”之意——他沒有想到,許襄安從他給的罪惡模版中脫胎,變成了另一個極端。
仿佛是惡鬼發現同類一般。
這種贊許成為了許襄安日後全部苦難的來源。
—
跟着許見山走進茶室,許襄安見到了今天的相親對象——菲利斯·喬·諾頓,一個快三十歲的白人精英男,商業奇才,舉止優雅,但長相比謝霄差遠了。
他的視線不停地掃過許襄安的身體,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商品。
“你好。”許襄安面無表情地打了聲招呼。
菲利斯卻笑得很開心,看起來對他十分滿意:“你好。”
知道他還是學生,菲利斯特意跟他談起了自己的大學經曆,試圖在話題中找到共鳴點,循序漸進地進行相親。
“你能理解的吧,S大的冬天真的很糟糕……”
在馥郁的茶香中,菲利斯說完自己,又看了眼許襄安的臉色——omega的臉色還算不錯,于是,他便順勢問起了許襄安的大學生活是怎樣的。
許襄安彎唇一笑,很直接地說:“抱歉,我念的是軍校,不方面透露那麼多。”而且說多了你也不懂。
後面這一句,他很給面子地忍了回去。
“今天我們坐在這的目的是相親,有什麼要求,你一次性說完吧。”
菲利斯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愣了愣才說:“要求我差不多都跟你父親談好了,隻要你答應,等你畢業我們就去領證……”
“你很美,是我想要的omega。”
他眼神柔和地說着,像所有偶像劇裡的深情Alpha一樣,極盡溫柔,許襄安卻覺得有點假。
哪有人見一面就能愛上的,太失真了。
這場相親,不過是因為兩家之間的利益關系罷了。
許襄安放下手裡的茶杯,冷笑了聲:“我拒絕。”
“軍人結婚要打報告,很麻煩。”
“還有,我覺得相親結婚就像在給豬配種,隻要性别對了,雙方身體健康,能配種,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讨厭這樣,所以今天過來就是走個過場,抱歉。”說到最後,許襄安還禮貌地朝着菲利斯點了點頭。
“你!”許見山臉色鐵青,下意識擡起手想打他。
好在許襄安身後的兩個保镖手急眼快,攔住了他不安分的動作。
“許先生。”保镖站到許襄安身前,面色冷淡地說:“在來之前,赫爾曼先生跟我們交代過,要是誰動了他的學生一根汗毛,當年的菲舍爾家族是什麼下場,那個人就是什麼下場——”
許見山聞言冷靜了幾分,強忍下心裡的火氣,對着保镖打圓場:“怎麼會,這裡是我兒子的家,自己家,怎麼會有人能對他動手呢,赫爾曼先生真是想多了……”
古茲·馮·卡羅倫是當今帝國政壇炙手可熱的人物,啟蒙黨的王牌。
富不與官鬥,惹着誰許見山都不想惹着他,隻能将今天的相親作罷。
“嗤——”欺軟怕硬的家夥啊。
“失陪一下。”許襄安對他們的逢場作戲沒興趣,提出想去上個廁所。
路上,一陣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從他的全身傳來。
他的障礙症毫無征兆地複發了。
這一次,比上回還要難受。
他揮手讓兩個Alpha保镖站遠點,獨自一人走進廁所,撥通了謝霄的電話:“喂——”
謝霄接通電話後,聲音有些失控:“哥?!”
幾天不見許襄安的人影,他快要緊張死了。
“我消氣了,你來接我吧。”
許襄安撐着洗手間的盥洗台,有些無力地說。
他在一室冰涼中,感覺謝霄好像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抓住的繩子,一根永遠也不會斷開的繩子。
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