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知道會弄死我的!”
許襄安不為所動,擡腳就走。
巡完邏,他們還要去升旗台後的體育館跟其他紀檢一起準備開學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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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體育館裡,七八十位帶着紅袖章的紀檢處成員有序地以組為單位分成幾排,兩位副主席安排着他們一會的工作,許襄安帶着江雲生和季羨明姗姗來遲,接手了後面的工作。
前台,校領導們正挨個對操場上的學員們緻辭。
萊索洛梅的前任校長“赫爾曼·馮·卡羅倫”也來了。
他下台後,看到忙得到處亂跑的許襄安,調侃了一句:“我的小主席怎麼那麼忙?”
“老師?”見到他,許襄安有些驚喜,快步走到他身邊。
“嗯哼。”卡羅倫是個四十來歲的日耳曼帥哥,金發藍眼,一米九的高個子,氣質有些憂郁,性格卻是随性浪漫多一些,使得他身上的感染力很強,像格瓦拉、羅斯福一樣,堅韌、無畏、追求個性解放與自由,是位很有凝聚力的領導者。
“小安。”卡羅倫還是元首大選中,啟蒙黨的黨内候選人,他近來忙得不可開交,卻還是不乏對學生的關心。
他俯下身,貼着許襄安的鬓邊,像一般家庭裡的長者對待喜歡的後輩那樣,親昵地與許襄安耳語:“近來政府換屆,你父親跟陸家搞出了些動靜。如果影響到了你,随時打我電話。”
他總是用最輕松的語氣說出最讓人安心的話語。
如果未來許襄安要跟某一個Alpha結婚的話,婚禮上,他一定請卡羅倫做主婚人,而不是許見山。
比起控制欲爆棚的父親,這位總是親切、包容的老師,在許襄安的心裡更像家人。
他笑着點頭:“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好。”卡羅倫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一會的演講加油。”
在校領導們的挨個緻辭後,許襄安要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演講。
卡羅倫為他戴上绶帶,欣慰地将他送上了台。
站上主席台,許襄安從主持人的手裡接過話筒,簡單地跟台下的聽衆打了個招呼:“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
“金風送爽開學日,萬裡鵬程由此始。”
“随着夏日的餘溫漸漸消散,我們迎來了一個新的學期,一個充滿希望與挑戰的新起點……”
這份很人機(劃掉)很普通的演講稿,是許襄安現場借鑒十六班羅主任開場白的。
随着他的發言,四周爆發出一陣陣響亮的掌聲。
謝霄站在人海中,定定地看着台上衣冠楚楚的許襄安,不知在想什麼。
許襄安在他眼裡的樣子很多,
一會是溫和的兄長、優秀的學生代表,一會是将要把他拖下倫 常深淵的豔鬼……
他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許襄安。
但他永遠離不開許襄安。
*
發言結束後,許襄安将話筒交還給主持人。在同學們熱烈的掌聲中走下台,他隐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舒服。
一股發燒般的迷幻感盤繞在他的身上,四肢慢慢無力,整個人站不太穩,頭也暈。
模糊中,許襄安終于意識到——這是他該死的發情期要來了。
omega的發情期普遍是一個月一次,一次持續三到七天,比起一年中隻會來四五次易感期的Alpha們要麻煩得多。
更麻煩的是,許襄安還患有信息素交流障礙症。
此刻,他對信息素的味道異常敏銳。
空氣中漂浮着的幾十種Alpha信息素,令他頭皮發麻,全身的皮膚都隐約傳來疼痛。
“操……”強撐着走完流程,許襄安越發地難受,裸露的皮膚開始一寸寸變紅,眼角忍不住泌出一小片淚水。
季羨明忙完手頭上的任務,跑過來看他:“我天——”
季羨明:“你怎麼了?上台演講把自己感動哭了啊??!”
“……”
“你傻逼?”有誰演講會把自己講哭的,許襄安繃着臉,有氣無力地罵他:“我障礙症犯了,扶我去一下廁所。”
“靠。”季羨明瞬間沒了玩笑的心,連忙扛上他就往廁所跑。
一個Alpha抗着omega在校園裡狂奔。
路上他們收獲了無數同學的注目禮,回頭率極高。
許襄安被季羨明帶到最近的一間廁所裡。
他關上門,把許襄安放到盥洗台上,才想起來問:“廁所到了,然後呢?怎麼辦?”
換了個相對幹淨的環境,許襄安得到喘息,身體的刺痛感減弱了些,但障礙症仍然沒有要消退的迹象。
障礙症治療的手段隻有“與高契合度的Alpha交換信息素”這一種,他想了想,冷靜地對季羨明說:“你釋放信息素,越濃越好,然後咬我一口。”
季羨明跟他的信息素契合度大概有80多。
理論上來說,隻要濃度足夠,用他的信息素來對付障礙症,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行。”釋放信息素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Alpha标記問題就很大了,季羨明遲疑了一下,不确定地問:“但是兄弟,這個标記不能亂咬的吧?”
Alpha臨時标記omega之後,生物的本能會讓他們對那個omega産生強烈的保護欲與控制欲。
而選擇了終身标記的Alpha們,如果長時間得不到omega伴侶的撫慰,會精神崩潰,身體虛弱,逐漸走向死亡,除非omega伴侶主動洗去标記。
無論怎麼看,Alpha标記omega都是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
許襄安卻顧不得那麼多,急躁地說:“不能亂咬?你他媽再不咬我就要死了!”
聽他這麼說,季羨明心一橫,就要答應:“就這一次啊,為了兄弟!”拼了。
許襄安配合地露出後頸:“快點。”
“我知道,你别亂動。”季羨明咬了咬牙。
在他做好心理準備,終于要下嘴的時侯,廁所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謝霄站在門外,臉色陰沉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