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怕被吊打。”
“那可說不定。”
……
葉桉聽到“黎諾”兩個字,側身看向當事人,對方湊過來:“除了獲勝者,賽後會評選出‘最佳動作’和‘種子選手’,獎品是一架S級機甲。”
“主辦方是聯盟最大的機甲生産商,和軍方合作密切,另一個龐大的銷售出口是低等星球部落,機甲大賽本質是一場廣告,偶爾也能淘個一兩個不錯的苗子。”
葉桉點點頭,盯着黎諾的臉:“少将很受歡迎。”
黎諾故作神秘地貼到他耳邊,壓低嗓音:“其實也是一場營銷,每幾年會有一位将領站到台前,增加民衆對軍方的崇拜和信賴。”
葉桉挑眉:“真的?”
黎諾彎唇:“幻滅了嗎?”
葉桉微眯起眼,半響重新面向前方:“少将真幽默。”
“噗。”黎諾扶着他的肩膀笑了好一會,隊伍總算開始蠕動。他的手自然搭到另一側,前後錯開一點距離。
葉桉瞄了眼肩上的手,又看了看身旁的人,幾個月下來,他都習慣這種親近的舉動,更何況昨晚他們還一起睡了……
進入場館,報名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
前方隊伍望不到頭,葉桉狐疑:“不能直接線上?”
不等黎諾回答,旁邊熱心腸的路人搶答:“可以啊,星網上有報名入口。”
黎諾驚訝:“那你為什麼排隊?”他們是跟着人流排過來的,這麼長隊伍,總不至于都不知道吧。
那人說:“有禮物。”
“……全是為了領禮物?”
“大部分是吧,肯定也有和你們一樣被唬住的人。”
兩人在對方眼裡看到相同的吃癟,迅速從隊伍裡脫身,走到人不多的地方,上線完成報名流程,然後去往裡面的場館參觀機甲。
遠遠地,一架架三四米高的機甲威武地矗立,出色的流線型機身搭配銀月、藏藍、烈焰紅,手持槍炮護盾,擺出炫酷的姿勢,極具藝術性美感。
每架機甲四周站滿人,他們擠不進去,就到一旁縮小版的三維模型觀看,人不多,還可以上手調整角度、擺弄動作。
“這塊設計不太符合人體慣性。”葉桉認真專研一會,指着腰肩處一塊防禦甲說。
黎諾着實意外,葉桉這個從沒接觸過的人竟然輕易看出關竅,“對,這是定制機甲,根據使用者個人習慣設計的,對方應該更擅長左手。”
葉桉看向他:“你的個人習慣是什麼?”
黎諾琢磨會:“我好像沒什麼特别習慣,通用機甲我用得很挺順暢。”
雖然他也有定制機甲,印象中确實沒有特殊化設計。
“兩位。”
一道聲音插進來,兩人同時轉頭。
穿着黃白制服的女士噙着春風拂面的笑,朝前方場館示意:“今天有個伴侶默契考驗的活動,兩位要不要試試?”
伴侶?
葉桉與黎諾對視一眼,頭撇到另一側。
黎諾捂唇咳了咳:“我們不是伴侶,隻是好朋友。”
“不好意思,”女士趕忙改口,“看你們穿着風格一緻,誤解了,沒關系,朋友也可以玩,好朋友的默契也很難得呢。”
葉桉順着她的話瞧了眼兩人的衣服,酒店統一配備的,風格能不一樣嘛。
“玩麼?”黎諾詢問。
“都行。”
都行,那就是玩。
兩人跟随女士前往活動場地,黎諾順便問:“規則是什麼?”
女士:“兩人操作一架雙人機甲,一人綁定左手右腳,另一人綁定右手左腳,擊倒機器人就算赢,獎品是一個一米高的機甲模型,”
“需要注意的是,受到的攻擊是反的哦,左臂受擊,疼痛會出現在右臂,當然疼痛隻是輕微的電流刺激,不會受傷的。”
“這麼反人類?”黎諾挑了挑眉頭,“你确定是默契考驗,而不是拆散伴侶?”
話音剛落,一對男女争吵地路過——
“都說我喊一,你再擡腿,你這麼急幹嘛?”
“你看不見它打過來了嗎?”
“我能躲過去。”
“我都被電多少次了,信你不如信鬼。”
“那你去和鬼談戀愛。”
……
女士露出職業微笑:“也有人挑戰成功,主要看彼此的默契。”
黎諾深表懷疑,尤其到了活動場地,人不少,個個急頭白臉,罵罵咧咧,仿佛進入大型罵戰現場。
“兩位準備好了嗎?”
黎諾轉頭問葉桉:“準備好了嗎?”
葉桉聳了下肩,抱着無所謂的心态登上機甲,四肢吸附上連接線。他試探性地擡起右手,機甲右臂毫無反應,看來他隻能操控左手右腳。
黎諾活動手腳适應了下靈敏度,商量:“我來指揮?”
“嗯。”
黎諾剛按下啟動,對戰的機器人立馬舉着大寶劍朝他們砍過來。
“往左避。”
黎諾反應迅速地跨出左腳,機甲軀體跟着□□,葉桉擡腿落後幾秒,直接劈了個叉,大寶劍哐地砸到右臂。
“疼麼?”黎諾第一時間關心,擡右手揮開機器人的寶劍,借助武器把機甲撐起來。
“不疼。”葉桉瞄了眼右臂上的接駁片,“有一點麻。”
“好,慢慢來。”
接下來這種情況數不勝數。
葉桉自覺作戰經驗為零,老老實實聽從黎諾指揮,也正是因為沒經驗,反應速度跟不上黎諾,機甲不是被自己絆倒就是格擋晚了,遭到機器人一頓狂虐,血條沒多久便清空。
從機甲下來,兩人走到一米高的機甲模型旁邊,不約而同看了眼沒見少的獎品,視線交彙。
黎諾揉捏被電麻的右臂和左腿,悻悻開口:“這不僅考驗默契,雙方還必須持有差不多的經驗,要求可真高。”
“嗯。”葉桉按着左臂和右腿,對這個結果心如止水,表情無一絲起伏,眼睛溜向中心那架正試圖站起來的雙人機甲。
這時一對母子手牽手來到模型邊,男孩指着機甲仰頭對母親說:“媽媽,我想要這個。”
母親摸了摸他的頭:“這是獎品,媽媽一個人不能參加比賽。”
“要是爸爸在,是不是就可以參加了?”
母親笑笑沒說話,眉宇間劃過一抹哀傷,“我們多看一會,回去把它畫下來好不好?”
“好吧。”
他們脖子上戴着一條細項圈,比常規監測器多出三個紅點。
葉桉認出那是限時警示,當三個紅點全部熄滅,他們就必須回地下城。
“少将,”他看向黎諾,眼裡閃爍着志在必得的光,“我們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