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約好十點見面,肉松耐不住性子,提前拉着安溫書來到餐廳,坐在包廂裡面一邊喝奶茶一邊焦急等待來人。
一小時後,朋友推門而入:“溫書,許久沒見,你在自家店裡請我們吃飯,未免有些不地道……”
嘴邊的話在看到安溫書旁邊的少年時戛然而止。
安溫書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合放在腹部,一副泰然悠閑的樣子。
他擡眼看向發小,視線轉到一旁高大的陌生男人時略一停留:“談鶴,這次來的挺準時。”
談鶴:“我對美食一向積極。”
他拉開椅子讓同行男人坐下,然後坐在另一側翹起二郎腿,朝少年擡了擡下巴:“溫書,不介紹一下?”
未等安溫書開口,肉松大大方方走到談鶴面前,笑着伸出手:“我是安溫松,是安溫書收養的人。”
談鶴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望向眼前唇紅齒白,笑起來靈動活潑的年輕男孩,疑慮頓生。
溫書平白無故收養一個男孩做什麼?
良好的涵養未讓談鶴問出口,隻是禮貌地同肉松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安溫書的朋友,談鶴。”
談鶴旁邊的男人也連忙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宋楚。”然後又隔着桌子朝安溫書點了點頭。
肉松笑眯眯問候過後,回到座位上偷偷打量眼前的兩人。
談鶴的氣質和發小安溫書相似,俊美高冷,烏黑長發松松垮垮挽在脖子後,擡手舉止間盡顯優雅。而一旁的宋楚卻是陽光帥哥的類型,笑起來俊朗帥氣,而且身材很棒,壯卻不顯臃腫,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優美,肉松看久了就有種想捏一捏的沖動。
明明兩人的長相和氣場截然相反,可他們之間的相處卻十分和諧美好。
肉松看得迷迷糊糊的,悄悄拽了拽安溫書的衣角,小聲道:“我怎麼感覺他們兩個之間氛圍怪怪的,是我的錯覺嗎?”
在他看來,談鶴和宋楚完全不像是朋友,反而像是,像是……肉松皺眉,這道題已經超出了小貓咪固有的認知,他越想越糊塗。
安溫書瞥一眼正在給宋楚倒茶的發小,雖然發小沒有明說,但他還是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不過在安溫書心裡,肉松還沒到接觸這類感情的年齡,隻是隐晦說道:“不是你的錯覺,以後你就明白了。”
“哦,那好吧。”肉松撇了撇嘴,不告訴他,傷心了。
安溫書輕笑着摸了摸橘貓的腦瓜,哄道:“給嘴留點力氣吧,馬上上菜了。”
肉松頓時眉開眼笑,兩手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我專門空肚子來的,今天我要大吃特吃!”
“說好了,不準吃撐。”
“大吃特吃怎麼可能不吃撐,你這是暗戳戳管教我!”
“好,我不管你,胃疼了别找我。”
“那不行……”
一旁的談鶴抿了口茶水,不動聲色地将發小和少年的互動盡收眼底。
片刻功夫後,菜上齊了,四人沒有你來我往的客套話,毫不猶豫地拿起餐具開吃。
安溫書和談鶴都是一個性子,高冷寡言,輪流說話都湊不齊一句,全程都是肉松和宋楚活躍氣氛。
談鶴在一旁給宋楚夾菜,細心地把宋楚不愛吃的香菜挑了出來。
安溫書則靜靜地給肉松剝甜蝦,他動作利落迅速,很快就剝好了一盤,剛想放到肉松面前,卻見肉松毅然決然地把一整坨現磨山葵醬放到醬油裡,然後攪拌均勻。
他連忙阻止要沾醬料的橘貓:“山葵太辣了,你吃不了。”
肉松不信邪:“我聞過了,根本不辣。”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他夾起一片金槍魚刺身,沾了沾醬油,緩緩咬下一口。
一股獨特清新的辛辣瞬間從舌尖直竄到肉松的大腦,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的頭蓋骨,刺激得肉松眼冒金星,圓潤的大眼閃着淚光。
“不辣,嘶——”肉松吸了口氣,倔強地一抹淚,“一點都不辣。”
安溫書:“……”
一旁的談鶴看到少年含淚嘴硬的樣子,一把掐住自己的大腿,盡量不讓嘴角翹起來。
宋楚無奈地推了一下談鶴,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笑呢。
眼見肉松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安溫書連忙叫了杯牛奶,舉着杯子一口一口喂給橘貓。
肉松罵罵咧咧指責醬料:“這東西這麼辣,一點也不好吃!”
“你第一次嘗試這種辛辣的蘸料,吃不慣也正常,”安溫書拿紙巾擦了擦他的淚,“要不要去洗手間?”
肉松忙不疊點頭:“我去!”
“安先生,我陪肉松一起去洗手間吧,”宋楚站起來,溫柔地笑笑,“正好我也要去,您和阿鶴叙叙舊。”
肉松把紙巾接過來:“也是,讓楚哥陪我去好了。”
宋楚和肉松離開了包廂。
見人一走,談鶴終于忍耐不住,放下筷子:“那個男孩真的是你收養的?”
安溫書颔首:“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談鶴輕啧一聲,“憑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像是善心大發的菩薩。”
安溫書沒搭理他,随手夾過肉松咬了一口的刺身,放進了嘴裡。
瞧見發小極其自然的動作,談鶴的眸光閃了閃,頓時來了興趣,一手托着腮,意味深長道:“我說……”
安溫書擡頭瞥了他一眼。
談鶴挑眉:“你不會是——喜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