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薄荷球自不必說了,助力右手邊的藍色球,它以前隻玩了一會兒,還沒等玩過瘾的時候,它被保姆驚跑了,從那之後,這個藍色球一隻在它腦海揮之不去,就像初次嘗到貓條那般懷念。
壓抑良久的小心髒立刻活泛起來,肉松撲到籠子前,剛想伸爪拿球,卻被張翼一嘴打斷:“隻能選一個球。”
什麼?
肉松伸爪的動作僵住,愣愣地看向張翼。
張翼嚴肅臉。
好吧,肉松咬牙,能玩一個球是一個,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它伸出一隻爪,在兩個球面前來回擺動,徘徊不定,猶豫不決。
而老人、護士、張翼三人把臉湊到籠子前,排成排,三雙眼睛屏氣凝神地盯着橘貓的動作。
肉松:……怎麼感覺有一絲不妙?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張翼逐漸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肉松一狠心,把爪拍在了貓薄荷球上面。
三人:嚯!
張翼率先開口:“小肉松,你确定?”
肉松歪腦袋,睜着無辜明亮的大眼:不然嘞?
“那好吧,”張翼領會到了橘貓的意思,站起身來理了理領帶,便開口重複安董的話,“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既然你選擇了貓薄荷球,那就代表你選擇了安溫書,放棄了藍色球所代表的婆婆一方。”
肉松登時愣在原地。
不是,怎麼還有這層含義,選之前也沒人跟它說啊!
那還選個球啊,這不是欺負單純的小貓咪嗎!
像是認命一般,肉松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直直栽倒在籠子裡。
——
第二天。
經曆了昨日的一番打擊,肉松已經徹底認命了,深知自己逃不過冰塊怪的手掌心。
它一隻小貓咪怎麼鬥得過啊。
既然躲不過去,就認栽吧。
如此想着,即使被護士抱進了大号貓包裡,它也沒有絲毫反抗。
來接肉松的是助理張翼。
張翼如今已經看開了,主動向安董請求調到生活助理崗位,盡心盡力地伺候安董……的貓。
反正是打工人,在哪兒工作不是工作呢,而且在公司還要勾心鬥角,倒不如從事鏟屎官職業,每天工作的時候看到小貓咪,心情還能好點。
更重要的是,自從接手肉松的事宜以來,他的獎金已經翻了一倍,他俨然認清了一個事實:從此以後,安董就是帝王,而肉松就是太子,他這個大臣隻要勤勤懇懇伺候好肉松,安董絕不會虧待他!
張翼小心翼翼地把貓包放進後車座,又貼心地在籠子裡加了好幾層柔軟的鵝毛墊,生怕路途遙遠,颠簸到敬愛的太子殿下。
安溫書的獨棟别墅在郊區,離市中心較遠,但環境優美,物業服務一流,最重要的是幽靜,正适合散心養病。
随着醫院建築的輪廓漸漸消失,肉松躲在貓包裡,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起來。
一想到馬上要被冰塊怪送去實驗室裡,即使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它仍然害怕得瑟瑟發抖,連淩亂的毛發也沒有心思梳理。
車輛偶爾輕微颠簸幾下 ,颠得它的小心髒也跟着七上八下。
滴滴!
身後的車輛突然鳴笛,驚得肉松一個哆嗦,腦子突然湧上一片細碎雜亂的雪花,四肢跟着發麻僵硬,熟悉的疼痛又開始襲來。
該死!
肉松重重喘了口氣,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突然發病!
感覺自己的爪子有抽條的征兆,肉松的心更加慌亂,因為這是一個極其糟糕的信号——它要幻化成人形了。
不行不行!它連忙閉眼碎碎念,企圖像上一次那樣,抓住身軀的掌控權,壓下異變的突襲。
然而這次卻不起作用了,一想到馬上要送到冰塊怪面前,甚至可能會明晃晃在他面前幻化成人形,強烈的恐慌如同海嘯,将肉松整個侵蝕吞沒,連一點喘息的空隙也無。
不知過了多久,車緩緩停下,肉松朦胧間感覺到自己在移動,張翼托抱着貓包,一步一步邁上台階。
安溫書的别墅有兩層,主卧在二樓,而安溫書給肉松傾心打造的豪華貓窩就在主卧的對面。
張翼輸入密碼打開門,室内是高級質感的現代風,簡約、明亮、開闊,沒有什麼繁瑣的裝飾,一眼便能看出房子的主人是冷峻沉靜的個性。
他提着橘貓來到貓屋,看到門口挂了個貓爪牌子:尚未營業。
對了,貓屋還沒有裝修完畢。
貓屋不能用的話,他可不敢擅作主張,把肉松随意放在某個地方,張翼趕緊打電話向安董請示。
安溫書:“有事?”
張翼盡心盡力向帝王彙報情況:“安董,貓屋還沒有裝修完畢,我需要把肉松安置在哪裡?”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低沉的聲音慢悠悠傳來,狀似随意:“我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