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個孩子靠牆排成一排,一人挨了一腳後,安溫書提着肉松回到了醫院。
而肉松全程呆滞得如同木偶貓,呆滞地回到醫院,呆滞地接受檢查,最後,又呆滞地回到了籠子。
它的腦袋裡不斷盤旋着冰塊怪說的話——“它是我的貓”。
什麼意思……
肉松猛地一哆嗦,什麼意思!
它是被冰塊怪收養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是它想的那樣,冰塊怪怎麼可能收養一隻流浪貓,他這麼說,大概是想找個借口教訓那四個人類小孩而已。
對,就是這樣!
肉松趴在籠子裡,兩爪抱頭,胡須顫抖,不住地碎碎念,試圖要把自己催眠成功。
就在它要相信自己的猜測的時候,蘇護士拿着一張單子走了過來,跟一旁看望肉松的老人道:“婆婆,肉松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沒什麼大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老人松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肉松找回來了,沒受什麼傷,溫書也願意收養肉松,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我也就放心了。”
籠子裡的橘貓身軀一震,緩緩擡起頭,不敢置信地睜大貓眼。
婆婆剛才說的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肉松的視線,蘇護士彎腰靠近籠子,笑眯眯地說道:“小肉松,明天就可以去大别墅養傷啦,一定要好好養傷,不要留下後遺症才好。”
像是要專門跟它作對一樣,護士将單子拿到橘貓面前,指着主人一欄的名字,溫柔一笑:“看,我們的小肉松也有主人了,是安先生,安先生的名字是安——溫——書,小肉松記住了嗎?”
護士的話猶如魔鬼呢喃,一字一字強硬鑽入肉松的耳朵中,敲開它的腦殼,肆無忌憚地嘲笑它:沒錯,可憐的小貓,你馬上就要被冰塊怪送到實驗室去了~
肉松回過神來,倏忽伸出一隻前爪,鋒利的爪子直接将薄薄的檢查單捅了一個窟窿!
蘇護士驚得連忙直起腰,和老人面面相觑,完全沒有預料到肉松會突然發脾氣。
老人皺眉:“肉松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生氣了?”
護士也摸不清狀況,猶疑道:“是我剛才說的話刺激到肉松了?”
可她也沒說什麼,不應該啊。
這時,老人像是想到了什麼,視線移向護士的檢查單,半信半疑地開口:“難道……肉松是在表達不滿?”
察覺到橘貓兩眼放光,老人的腦海裡升起一個念頭,她彎腰看向肉松:“肉松,你是不想去我兒子家裡嗎?”
是啊是啊,肉松忙不疊點頭,激動得幾乎要落淚,恨不得撲到老人懷裡好生訴苦一番。
果然,看護士和老人的反應,一定是被冰塊怪給騙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她們對它這麼好,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肉松撲到籠子前,兩爪扒拉着欄杆,想要極力引起護士和老人的注意力,争取最後一絲希望。
老人看着肉松坐立不安的樣子,深思了一會兒,便跟護士道:“小姑娘,麻煩你先照看着肉松,我去打個電話。”
公司。
因要事而來到公司辦公的安溫書接通電話:“媽。”
老人開門見山:“兒子,肉松平時是不是挺害怕你的?”
握着鼠标的指尖停住,安溫書沉聲道:“是挺怕的,怎麼了?”
“那就說得通了,”老人點頭,“今天蘇護士提了一句你的名字,肉松聽到了,吓得直接在檢查單上戳了個洞。”
安溫書:“……”
膽子真小。
老人歎了口氣,擔憂道:“這樣可就棘手了,肉松害怕你,怕是不願意在你那裡待着。”
“您的意思是讓肉松去您那邊?”
“如果肉松實在不願意去你那裡,我們也不能勉強,畢竟還是肉松安心養傷要緊。”
聞言,安溫書垂眸瞥了眼桌上的養貓書籍,書籍掀開了一半,某些句子被仔細勾畫出來,空白頁部分還做了滿滿當當的筆記,一眼就能看出書的主人學得有多認真。
一股怅然油然而生,安溫書略帶煩躁地捏了捏鼻梁,幽幽開口:“既然如此,就讓肉松自己做決定吧。”
老人一愣:“它怎麼自己做決定?”
“等會兒我會讓張翼過去,到時候再讓他跟您詳說。”
挂斷電話,安溫書把張翼喊了過來:“你去取一樣東西,然後去醫院……”
張翼聽完安董的安排,淡定地點點頭:沒關系,已經對安董時不時蹦出來的離譜主意麻木了。
半小時後,張翼來到醫院,将安董的安排講給老人和護士。
老人和護士被震得轉不過彎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奇奇怪怪的主意,老人猶豫着問道:“這樣……真的可行嗎?”
張翼:“安董這樣做必定有安董的道理。”
說着,他拿出了兩個球,左手是安溫書買的貓薄荷球,右手則是之前老人家保姆買給肉松的藍色球。
張翼拿着球走到籠子面前,輕咳兩聲,朝橘貓說道:“肉松,來玩玩具了。”
肉松白了助理兩眼,本來懶得動身,然而琥珀貓眼不經意間往下一掃,頓時來了精神。
球!而且還是它最愛的兩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