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是在威脅它嗎?
肉松下意識把嘴裡的魚玩具咬的更緊,它作為方圓百米無貓不知,無貓不曉,令人聞風喪膽的貓老大,能吃這一套嗎?
還真能……
肉松心裡暗戳戳罵冰塊怪,動作卻很識趣,慢吞吞轉過身來,隻是頭像是不服氣一般扭到一旁,斜楞着貓眼看他。
這樣的舉動顯而易見地說明,它生氣了,生的是連小魚幹都沒心情吃的那種氣。
安溫書像是沒察覺出它的意思,悠悠盤着手裡的球,道:“這個球很好玩?”
當然咯,你這個人類根本不明白貓咪的心思。
肉松在心裡哔哔叭叭吐槽,要拿走就拿走,居然還拿到它面前炫耀,真沒有禮貌!
沒有禮貌的安溫書摸了一下下巴,沉吟道:“嗯,不說話,那這個球我就……”
拿走拿走,趕緊拿走!
肉松氣急敗壞地以頭搶地,不忍心直視心心念念的球被沒收的殘酷場面。
然而一股濃烈的芬芳突然湊近,伴随而來的是略帶笑意的聲音:“就給你吧。”
肉松不敢置信地擡起頭,透過欄杆,原本被沒收的球赫然出現在眼前。
安溫書神色冷淡,霜雪難以融化,卻罕見地出現裂紋。
他看着它,心情似乎格外愉悅:“不想要?”
要要要!
肉松激動地“喵”一聲,爪子伸出欄杆外,極力想要摸摸貓薄荷球。
安溫書彎腰,把球拿近些,使得肉松的爪墊剛好碰到球面。
保持這種姿勢,他耐心解釋:“剛才拿走球,是想讓你好好養病,但是你喜歡,我也不便橫刀奪愛了。”
“畢竟我堅持拿走的話,某隻貓在心裡還不知道怎麼罵我。”
他的語氣疏懶淡漠,沒有揶揄的語調,卻讓肉松心虛地移開眼神。
被說中了小心思,肉松的尾巴耷拉下去,有氣無力地回了個“喵嗚”。
原來冰塊怪一直都知道它在說他的壞話,那為什麼還要把球送給它?
為什麼不像其他人類那樣,直接把它趕走,反而還來醫院看它?
它又不是沒挨過人類的拳腳。
肉松對安溫書的行為感到疑惑,又因為說了壞話而生出愧疚感,兩種情緒擰成一股繩,在心裡扯來扯去,扯得它頭暈腦脹,一時間難以消化。
玻璃門打開一條縫隙,蘇護士拿着藥剛要進來,擡頭一看,發現安先生正在裡面,手裡拿着貓薄荷球,似乎在跟肉松玩鬧。
她剛想退出去,卻聽見安先生說:“但凡事要有度,我會跟護士打好招呼,讓她每日控制你的玩球時間。”
“當務之急,還是要養好傷。”
肉松:“喵。”
聞言,蘇護士暗暗驚訝,她本以為安先生是為了婆婆才來看望肉松,卻沒想到會對肉松這麼上心,有些事情比醫院考慮的還要周全。
看來安先生并不像表面那樣薄情冷淡,最起碼待肉松就很好,而且看安先生的衣着談吐,想必家境優渥,如果能領養肉松,肉松出院之後也能好好養病,不用再去擠流浪貓救助站。
“來給肉松換藥?”
正愣神之際,蘇護士突然聽到男人的聲音,頓時回過神來,佯裝淡定地笑了笑:“是啊,看到您和小肉松聊得開心,本來想等會兒再過來。”
聊得開心?
安溫書看一眼抱球縮在籠子裡的橘貓,挑了挑眉:“還是先上藥吧。”
蘇護士:“好。”
換完了藥,她回到辦公室,門口傳來敲門聲,緊接着,男人開門進來。
“你好,我想咨詢一些事。”
安溫書拿出手機,給護士看他選中的套餐:“這個适合肉松嗎?”
蘇護士看清手機上的字,驚訝地問道:“絕育套餐?您要給肉松絕育嗎?”
“嗯,”安溫書淡淡道,“聽說絕育對貓有好處,而且可以杜絕發情期産生的一系列麻煩。”
蘇護士笑道:“是這樣的,我們醫院這邊給流浪貓做絕育手術是有優惠價格,您沒必要花這麼多錢選擇豪華絕育套餐。”
安溫書靜靜聽她說完,才開口道:“它不是流浪貓了。”
護士一愣:“欸?”
“我打算領養肉松,”安溫書看着她,“所以,我想給它安排更合适的絕育套餐,和其他有主人的貓一樣。”
“真的嗎,您真的想領養肉松?”護士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幻想的場景成真,得到男人肯定的答複後,她分外熱情地給安溫書介紹套餐的詳細信息:“這個套餐很适合肉松,傷口愈合快速,術中痛感低……”
等男人走了,一旁的同事拍拍還沉浸在喜悅中傻樂的蘇護士,擔憂道:“安先生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呢,會不會對肉松不好啊?”
蘇護士想到在觀察室裡的情景,擺擺手,肯定道:“不會的不會的,安先生對肉松很關心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