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溫書看她一眼:“你怎麼來了?”
“學校放假,我來看看姑姑,”安佳跟在他後面,笑臉盈盈,“順便也看一下吐司的傷口,小吐司,過來~”
吐司聞聲而至,邁着小貓步繞到安溫書腳下,嬌聲嬌氣地想要蹭蹭撒嬌。
安溫書面無表情地移開腳,大步繞過去。
吐司被冷落,卻也不氣餒,又颠颠跑到女孩身邊。
安佳把吐司抱起來,親親軟軟的小肚子,哄道:“乖吐司,他不喜歡你,姨姨喜歡,親親~”
說罷,又埋進小肚子,狠狠吸一口。
安溫書被安佳的話惡心得皺起眉頭,他脫掉外套,冷聲提醒:“小心貓毛吸進鼻子裡。”
“沒事,我按時吃化毛膏。”
安佳偷偷瞄一眼男人。
她這個表哥,明明長相出衆,家境優渥,妥妥的霸總模範,奈何脾氣不咋好,外冷内冷,像冰塊一樣,怎麼捂都捂不化。
唉,隻能寄希望于未來的嫂子,能治一治表哥的脾氣,融化這塊冰。
親夠了吐司,她把吐司放在地上,走到安溫書跟前,問道:“我聽姑姑說,這幾日是表哥在喂肉松?”
“嗯。”
安佳眼前一亮,激動地搓搓手:“怎麼樣怎麼樣,肉松是不是兇萌兇萌的,像小獅子一樣霸氣!”
“沒細看。”安溫書撂下簡短的一句話,轉身去看母親。
哼,還是那麼冷冰冰的,安佳吐了吐舌頭,默默心疼起肉松。
可憐的小肉松,被表哥這樣渾身冷森森的人投喂,一定很痛苦吧?
冷森森的安溫書走進卧室内,見老人正倚在床頭看書,便坐在床邊,問道:“媽,最近身體怎麼樣?”
老人看到兒子回來,笑着合上書:“好多了,整天在屋裡待着也怪悶的,過兩天想帶着吐司出去走走。”
“不怕它趁機跑走嗎?”安溫書瞥了眼跟進來的白貓,畢竟是流浪貓。
“吐司很乖巧,不會亂跑。”老人十分肯定,“還有它的好朋友肉松,都是小乖貓。”
小乖貓?安溫書輕笑出聲,眼前慢慢浮現出一雙小貓爪,抖威風似的揮舞幾下。
吐司是乖巧,但是那隻傻貓......難說。
安溫書這一笑,直接把老人吓了一跳。
難得聽到兒子的笑聲,她頓時腰也不酸腿也不痛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溫書,想到什麼了,能這麼高興啊?”
是公司業績漲了,還是有心儀的對象了?
真是有對象了吧?老人兩眼放光,兒子你快說你有對象!
安溫書怔了一下,随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難不成要告訴母親,他是想到了那隻傻貓才笑的?
要是說了,不是貓傻,而是他傻。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我想到了高興的事。”
老人:“...... 行,那兒子你多想想。”
——
晚飯過後,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
老人拉開窗簾,雨滴一陣接一陣地敲打着窗戶,聚集成細小的水流,從玻璃上唰唰往下落。
“雨下的很大呀,”老人皺起眉頭,“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
一旁的安佳激動地跳起來,一把抱起吐司:“那我要住在姑姑家裡,跟吐司一起睡!”
老人笑着點點頭:“行,吐司也想有個伴呢。”
安溫書并不打算久留,起身拿起外套,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不再多待會兒?”老人有些不舍地看着兒子。
安溫書一邊穿着外套,一邊說:“不了,還有些文件沒處理……”
啪嗒。
有東西從外套口袋掉出來,飄落到老人腳邊。
老人彎腰撿起來一看,是一根藍色羽毛。
“這不是雞毛毽子的羽毛嗎?”老人放在手心,保養得當的手細細摸着柔軟的羽毛,“溫書,你從哪兒得來的?”
安溫書反問:“這是雞毛毽子上的?”
老人點頭,像是懷念般地說:“是啊,我年輕的時候就愛踢毽子,尤其是這種雞毛毽子,五顔六色的,踢起來特别好看。”
“現在老咯,都多長時間沒踢過毽子了……”
安溫書垂下冷眸,一言不發地聽着母親懷舊。
估摸着是公園裡有人踢毽子,不小心掉下來一根,被那隻傻貓撿到了。
流浪貓沒什麼玩具,撿到個東西就稀罕的不得了,當個寶貝似的。
他想起羽毛上面沾染的泥土,也許是藏在地裡,被傻貓扒拉出來,送給了他。
把寶貝疙瘩直接給别人,真是一隻傻貓……
不知何種原因,他想到傻貓叼着羽毛傻樂的場景,心頭裡湧出一絲陌生的感覺。
啧,很不舒服。
安溫書閉了閉眼睛,薄唇緊抿,半晌才接過羽毛。
若有若無的羽絲輕柔觸碰到手心,他怔愣幾秒,放進口袋裡。
羽毛易損,得好好保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