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年眉目如往常溫和:“放心吧阿黛,我已經派人打點好,不會讓霍唯太難過。”
隻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魏玉年眉目悠閑,鐵了心不放蘇黛出去。甚至還頗有閑情雅緻,不知從哪兒折了枝花來。
蘇黛不想同他多言,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
魏玉年聲音從門外傳來:“今日我便歇在别院,阿黛若有事可随時來找我。”
門内不見應答,魏玉年頓了頓又道:“你若乖覺些,我可答應你一件事。”
蘇黛拉開門:“我要見明喜。”
魏玉年皺眉:“換一個。”
蘇黛:“我要出門。”
魏玉年:“不允。”
蘇黛合門,繼續将他拒之門外。
魏玉年也不惱,将手中折枝花輕輕别在門框上。
一連半個月,蘇黛都将自己悶在房間裡,隻有阿雲偶爾來送飯菜。
京郊别院裡冷冷清清,魏玉年極少登門,大多時候院子隻有蘇黛和阿雲。那兩個侍衛知道蘇黛不喜他們,識趣地退至院外,盡量不與蘇黛碰面。
阿雲也不怎麼說話,無論蘇黛怎麼詐都詐不出幾句話來。
蘇黛心中焦急,卻沒有辦法。她已經将别院摸了個遍,連個狗洞都沒有。她沒了心氣,成日躺在院中椅上,懶洋洋曬太陽。
分不清是夢裡夢外,蘇黛被院子裡急促敲門聲驚醒,随後便聽一道焦急聲音: “姑娘,姑娘開門……”
蘇黛猛然坐起身。
阿雲打開門,明喜的身影竟出現至門外,見了蘇黛,明喜高興道:“姑娘,您果然在這裡。”
明喜喜極而泣:“您不知道,夫人也找了您好久。我都以為……”
自從那日大婚遭遇變故,明喜便找不見她,心存僥幸回到國公府,竟也不見,連夫人也派了好多人去找,都未得到消息。
昨日世子突然讓她來京郊别院,她心中隐隐有猜測,卻又不敢确定,直到今日有人将她帶過來見了蘇黛,她心中才落下大石。
她激動萬分,想同蘇黛說些話,卻看了一眼阿雲欲言又止。
蘇黛吩咐阿雲退下,阿雲走後明喜才背身合上門,拉着蘇黛走到裡間坐下。
明喜道:“姑娘,世子讓我來伺候您。”
蘇黛眉心一跳,害怕魏玉年要使壞,凝神道:“你可知為何?”
明喜欲言又止,手心緊了緊:“不知,但世子婚期已經定下,就在三日後。”
她估摸着八成是這個原因,才讓她來照顧姑娘。
蘇黛愣神,原來這幾日不見他,竟是因為他去籌備大婚了。
蘇黛又遲疑道:“姨母……可有找我?”
明喜看了蘇黛片刻,見她沒什麼異樣才道:“一開始夫人急得四處派人去找,可後來不知世子同她說了句什麼,她便沒派人了。”
蘇黛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半晌,蘇黛聽見自己聲音:“明喜,我被他關在這裡不能出去,外面境況如何我全然不知。”
明喜蹲下身,問:“姑娘想知道什麼?”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姑娘眼睛裡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落寞。
卻聽蘇黛道:“那日霍府舉家流放,是何模樣?”
明喜那日正在外面找尋蘇黛,是以也看見了當時的陣仗,具體境況她雖不知為何,但聽圍觀的百姓說此案斷得快,什麼證據确鑿雲雲。
她也沒想到霍家老爺竟是這樣的壞人,隻可惜霍小公子,她能看出來,對她家姑娘是真心好的。
于是她道:“我見霍小公子沒受什麼委屈,估摸着有人打點讓官差多照顧他些。”
蘇黛聞言稍微放了心,雖然她恨霍雲鶴,但禍不及後輩。
明喜又道:“不過姑娘,我在國公府的時候有人找過我,向我打聽過你。”
蘇黛詫異:“是誰?”
明喜搖頭:“我不認識,但看他身形不像尋常百姓,像個練家子。”
蘇黛心中砰砰直跳:“那他可留下什麼話?”
明喜再次搖頭:“國公府表姑娘失蹤一事瞞不住,沒多久便傳出去了,隻是不知世子對夫人說了什麼,原本夫人都準備報官了,結果卻不了了之。”
“那人也隻草草問了兩句,打聽姑娘是何時入的府,喜歡的東西……什麼也沒說,我原來還以為他同你相識……”
霍府流放那日,她在人堆裡,本想找找有沒有她家姑娘,結果突然被人拉住,那人好像知道她是國公府伺候蘇黛的丫頭,将她拉到人少些的地方後便問起來了。
蘇黛沉思,時間也對得上,霍唯在诏獄裡曾對她說,他曾同兄長寫過信,會不會……是阿兄回來便派人來找她了。
她沉寂多時的心突然跳動起來。
她眼神明亮,突然想起什麼,從袖中拿出那枚梅花印章交到明喜手裡,悄悄在她耳邊囑托了幾句。
明喜驚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