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年眸中閃過一絲戲谑:“你還不知道?聖上對霍府一事,已暗中做出裁決。”
霍唯聞言一頓,随後急急道:“什麼裁決?”
魏玉年神色冷清,語中冰冷,如淩遲一般一刀一刀剜着霍唯的心:“霍府家産充公,霍雲鶴處斬,其餘流放。”
霍唯後退兩步,似受了巨大沖擊。
做過的事情,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隻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若是早些,他就能勸住父親早早收手,也不至于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魏玉年上前輕輕牽住蘇黛的手,雖看似溫柔,實則緊箍得讓她動不得。
蘇黛看着魏玉年,對方回她溫潤一笑。
蘇黛錯開視線,對着牢裡的霍唯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
魏玉年有些不悅,今日阿黛對他話有些多,他不喜:“阿黛,說完了麼?”
“诏獄太陰涼,對你身子不好,該走了。”
這句話說的不容置疑,轉瞬他便拉着蘇黛離開了。
京郊别院。
魏玉年将蘇黛緊鎖懷中,橫抱着将她帶回床榻。
蘇黛道:“我可以自己走。”
魏玉年道:“今日帶你去诏獄,吓着你了?你先好好休養。”
頓了頓,他慢悠悠道:“我們來日方長。”
蘇黛叫住他:“你就這麼将我關在别院,姨母那兒你作何解釋?”
魏玉年挑眉:“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蘇黛:“明喜呢?”
魏玉年:“她已經回了國公府,安全得很,你不必擔心。”
蘇黛閉眼,不想看他。
這些日子魏玉年轉變的太快,她心下受了不小沖擊。
蕭遠在門口敲門,喚了聲世子。
魏玉年道:“夜深,你好好休息,有事可喚阿雲,明日我再來看你。”
蘇黛未語,也沒看他一眼。魏玉年走後,蘇黛從袖中拿出那枚印章,仔細端詳。
魏玉年不會放她出去了,阿雲是他的人,怎麼才能将印章送出去,讓阿兄發現自己在别院?
片刻後,她喚了聲“阿雲。”
……
院外,蕭遠押着個人。
“世子,這是今夜李清元派去刺殺蘇姑娘的人。”頓了頓,“看來他還是不信你。”
蕭遠手中那人身上帶血,下骸張開,似乎想吞毒自盡卻被人掰錯位了,此時隻剩一雙眼睛目露不甘地盯着魏玉年。
魏玉年不屑多看他一眼:“殺了,扔出去。”
沒什麼好審問的,李清元不信他,堅信山河錄在蘇黛手裡,便要派人将蘇黛抓走。
不過……他目光一淩,帶人,也要問問他願不願意。
屋内,阿雲拿來紙筆,蘇黛道:“你先下去吧。”
阿雲不動,隻垂着頭。顯然是魏玉年派來監視她的。
蘇黛歎了口氣,将筆墨放下,吹了燈做勢歇息。阿雲才離開。
一夜無眠,第二日天還未亮,蘇黛便起身,寫下一封信,拓了印章,隻待有機會尋個有緣人,将信紙上的消息傳出去。
外面傳來響動,蘇黛拉開門,卻見院裡竟多了兩名侍衛。
她不滿道:“這是什麼意思?”
阿雲端着漱水,恭敬道:“姑娘,這是家主的意思,今日外面嘈雜,怕有人沖撞了您。”
話說得好聽,就是明擺着不讓她出去。還派了侍衛攔她,但她佯裝聽不出:“外面竟然這麼熱鬧,我得出去看一看。”
侍衛攔在她身前舉刀,蘇黛後退一步,道:“我隻是出去看看,況且這是京郊,也沒什麼人會來這裡。”
侍衛不說話,眼神笃定。
阿雲道:“姑娘,今日霍家流放,要途經這裡,家主特意吩咐過不要您出去,怕您觸景生情,難免傷懷。”
蘇黛頓住:“你說什麼?”
昨夜獄中魏玉年還說聖上暗中決定,今日怎麼就突然流放了,竟這麼快?
轉瞬她又定了定心神,當年蘇家不也是突如其來,毫無準備麼?
若是有心人想做,昨夜都可流放。
她目色沉沉看着院外緊閉的大門,手中緊緊攥着信紙,突然有一種無力之感……
大門被推開——
魏玉年眉目一挑:“阿黛是想出去送送故人?”
他可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