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一連幾聲質問,伴随着亂飛的唾沫星子。
齊小寶淡定地抹了一把臉。
“霍唯,你注意言辭,你哪次來不都想白得一個問題,你看我有那麼好欺負嗎?”
“我不管!”霍唯赤紅着眼揪起齊小寶的衣領,來回晃動。
“這個問題你知道,你得回答我,不然我撤資,這萬福閣也别開下去了,我重新開個店,把你生意都搶光!”
五百兩!這可是五百兩!
還是他冒着風險從家裡偷來的!
這小子又想匡他的錢!
簡直可惡!
“好好好。”齊小寶被晃得眼冒金星,回答了他的第二個問題,“是一個人。”
霍唯猛然頓住,呆了半晌,似才反應過來,眼中突然迸發亮晶晶的光,高興至極,有些語無倫次:“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那……”
齊小寶擡手止住他話頭,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
“再問加錢。”
霍唯摸了摸錢袋,空空如也。不過他高興,不與齊小寶計較,跑開了。
“小寶,我下次再來!”
門被霍唯拉開,露出蘇黛清秀的面容,他看了一眼蘇黛手中小紅纓槍,笑意盈盈,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客房等我嗎?”
“我待着也沒事,便出來看看。”她揚了揚手中紅纓槍,“這個看起來好眼熟。”
霍唯高興,自然看什麼也歡喜,抱胸看她:“你忘了,這是牧大哥送給我的了?”
牧大哥?
是她阿兄,蘇牧。
好像是聽阿兄說起過。
幼時霍唯喜歡追在阿兄後面跑,是因為父親為阿兄請了武習師父,霍唯很是羨慕,要阿兄也教教他。
他覺得阿兄好厲害,什麼都會。每回在她面前提起阿兄,他便崇拜的不得了。
那把小紅纓槍,正是阿兄送他的。那時阿兄被他纏得沒法,教了霍唯三個月基本功,又去市集買了一把小紅纓槍,教了他半年槍法,紅纓槍木身上的印痕,便是阿兄教霍唯練功時留下的。
可惜過了沒多久,蘇家便被一道聖旨打破了平靜……
萬福閣雅閣,蕭遠順着魏玉年沉着的目光看過去,結果看見了蘇黛,他奇怪道:“蘇姑娘怎麼這裡?”
這裡可是男倌樓……
“世子,可要我去請她過來?”
魏玉年擡手制止,目光依然死死盯着蘇黛,眼看她與霍唯二人舉止親密,言語帶笑,眼底露出絲絲陰郁,面上卻不顯,反而溫潤一笑:“不必,派個人跟着護好她。”
蕭遠沒看出魏玉年的異樣,隻覺得今日的萬福閣似乎格外冷,他摸了摸手臂,撫平雞皮疙瘩。
門外敲響三聲。
蕭遠立馬轉至門口,門口傳來聲音:“是我。”
齊小寶。
蕭遠打開門,齊小寶徑直走向魏玉年,行了一禮:“世子,消息已經散出去了。”
魏玉年負手而立,遠遠看着蘇黛和霍唯離開金屋,去了客房,他壓下眼底陰翳,不知在想些什麼。
齊小寶半晌未得到指示,又重複了一遍:“世子,宋穆便是蘇牧的消息已經告訴給霍唯了,想必他下一步必會有所動作。”
魏玉年這才沉沉轉身。
“起來吧。”
多數人隻知道萬福閣裡消息靈通,什麼都能打探到,卻不知那其實是個情報組織,更不知背後實際掌權人是誰。
然這情報組織是魏玉年于十四歲那年便着手計劃的,前些年羽翼稍微豐滿才得以成立起來。
組織手下能人衆多,跑遍大江南北打探消息,若說背後之人是誰,隻能是魏玉年了。
他便是要用這個情報網,來打探朝中各個勢力所在,他掩去沉思,暗暗摩挲手指。
還有當年母親的死,真相到底為何。
他不信是因為那場瘟疫,明明當時母親就存了死志,才會散盡藥材,不打算活。
他沉沉看着蘇黛與霍唯離開萬福閣,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遠道:“世子,沈卓然來了。”
“讓她進來。”
沈卓然進門,閑閑瞥了一眼蕭遠,涼涼道:“我還以為你多大能耐,怎麼,不幫李清元做事了?”
“你!”蕭遠咬牙切齒,想起當時在廣禅寺嘲諷她的話,看了眼神色未明的魏玉年,強忍着按耐下去了。
沈卓然看得好笑,卻也沒再刁難他,轉而對魏玉年,玩笑道:
“魏大人,我可是女子,今日竟約我在這裡見面。”
魏玉年溫和一笑:“沈大人,不若我們談筆買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