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别監寺後,一行人下了山。
魏玉清裹着毛茸茸的披風縮在蘇黛身側,好奇地問:“黛姐姐,姨父留給你的祈願帶上寫了什麼呀?”
他腦袋在毛茸茸的披風裡歪頭,看起來天真又可愛。
“不告訴你。”蘇黛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突然,馬車驟然停住。
明喜驚慌掀開簾子:“姑娘,有人圍了馬車。”
蘇黛聞言攥緊披風,腦中思緒翻飛,心下有些忐忑。
世子哥哥說了朝中人不會公然和國公府作對,那這些人應當隻是為财。
她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來的人約莫有十二三人,看着似是練家子,她們一行人能打的隻有世子哥哥留下的兩個侍衛,若此時動手沒有勝算。
車簾被蘇黛纖細修長的手拂開,蘇黛強逼自己冷靜從容,對峙道:
“若各位隻是為财,我這裡還有些值錢的玩意兒,但不要傷及無辜。”
為首的男人蒙着面,圍了根紅色頭巾,眼神眯了眯,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在确認什麼。
一側探過來一顆頭:“老大,不對啊,怎麼是個女的?”
男人緊咬腮幫子,确定面前不是他要攔截的人,他怎麼知道?
明明情報上就是說的魏國公府小公子要路過這裡!
小弟還在他眼前晃悠,“老大,莫非情報有誤,怎麼是個女的?”
男人第一次剛做上老大,覺得場面有些丢臉,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别問。”
那小弟偏生不會看眼色,還要使勁兒湊上去:“老大,是不是堵錯人了?”
眼看小弟越湊越近還欲再問,男人一巴掌接一巴掌摁他頭上:“就你聰明,就你聰明!”
蘇黛:“……”
明喜:“……”
外面有些熱鬧,魏玉清好奇地動了動車簾,探出半顆頭。
小弟莫名被打,滿肚子火氣無處釋放,剛想對着馬車上嬌弱的女子大吼,就眼尖發現背後有人,驚喜道:“老大,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小弟欣喜的分享所見,轉頭又是被兩巴掌呼臉上。
他眼睛又不瞎,怒目而視:“就你眼尖。”
小弟悻悻退後。
不是劫财的山匪,竟是為了阿清而來,蘇黛想起昨日魏玉年說他們應當不會公然跟魏國公府作對,可如今這樣子,哪裡還會顧及,怕是要魚死網破了。
魏玉年留下的侍從不知能和他們過幾招。
“各位大俠,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
那小弟聞言哈哈大笑兩聲,又湊男人面前:“老大,她居然叫我們大俠。”
被老大瞪了一眼後又後退了幾步。
男人拿刀指着蘇黛,緩緩開口:“這件事和你們沒關系,你們走,那小孩留下。”
“你們可知這是魏國公府的馬車,你們公然留下魏國公府小公子便是與魏國公作對!”蘇黛護在馬車前,一邊與他們周旋,一邊暗暗吩咐侍從将消息傳給魏玉年。
“誰讓那小孩是魏玉年的親弟弟,要怪就隻能怪他魏玉年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剛要發号施令,樹邊跑來一個人,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隻見他突然一笑:“兄弟們,把她一起拿下!”
語落,長刀揮出,幹脆利落地斬了馬匹,溫熱的血四下飛濺,馬匹倒下,揚起一地塵土,吓呆了明喜。
越到緊迫時,蘇黛就逼自己越冷靜。
她緊緊抓着魏玉清的手,逃下馬車,此次帶的人不多,除開魏玉年留下的侍從,剩下的便是小厮和馬夫,馬夫在馬匹被斬時便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蘇黛帶着明喜和玉清奮力往一側躲,好在侍從還能抵擋一二。
給他們留了逃跑的餘地。
不料魏玉清突然掙脫蘇黛的手,麻利地躲在靠他們最近的樹後,蘇黛驚詫之下想去将他拉回來,卻被一截明晃晃的刀攔截了。
竟不知為何打鬥的刀扔到了這裡,隻得生生阻攔她的步伐。
魏玉清和蘇黛比了個放心的眼神,從懷中掏出兩顆琉璃彈,找準時機後扔到那群人腳底下,那群人反應不及,就見琉璃彈散發出陣陣迷霧,熏的人睜不開眼。
蘇黛趁機拉過魏玉清,一行人撤退。
多虧魏玉清的琉璃彈,拖延了時間,他們才能跑出去。待确認身後沒人追上來,他們才松了口氣,明喜心有餘悸:“姑娘,可吓死我了。”
轉頭看着眼眸清亮的魏玉清:“還有你,小公子,你怎麼能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魏玉清卻開心地像個讨賞的小孩:“我就說我能保護你們吧?”
蘇黛眼神幽暗:“阿清,你如實告訴我,真是你兄長讓你來的?”
魏玉清重重點頭:“他說回去的路上必定會遇到危險,還提前告訴了我應對的方法。”
蘇黛神色複雜:“那你可知,那些人是沖誰來的?”
魏玉清:“我知道啊!”
蘇黛厲聲:“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來,還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