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這一胎不知多少人關心,好在孩子争氣,直到出生都沒折磨自己母親。
十月之後,桑榆在除夕那日誕下一女。
桑榆為其取小名琯琯,至于官名……一時半會兒糾結不下,最後她也不在乎了。
小家夥在襁褓裡睡了半個月,才勉為其難睜開眼瞧她一眼,桑榆關心則亂,生怕這孩子的眼睛出了問題,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個瞎子出來。
琯琯會走之後,就跟在娘親身邊抓藥,小孩子不懂,又是一不注意,就将手裡抓住的草藥塞進了自己嘴裡,最後又嫌苦吐了出來。
白日跟着娘親,夜晚便跟着親爹,習慣了在裴沅的懷裡睡覺,有次裴沅外出做生意,小家夥沒了爹爹哄睡,一夜都哭着不睡覺。
裴沅回來知道後,心疼得不行。
“你是不是有些忘本了,知道心疼女兒,怎麼就不心疼心疼我?”桑榆坐在床上捧着醫書道。
裴沅迅速上床,自然而然開始給夫人捏肩,“自然心疼,所以為夫自然要好好侍奉娘子。”
桑榆眼神稍微一瞥,便知他這是何意。
她發現自從有了孩子之後,裴沅在她面前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天雷勾地火,少年夫妻剛剛漸入佳境,耳室那邊便傳來了女兒的哭聲。
桑榆沒了興緻,剛要起身,便被裴沅壓了回去,“你躺着吧,我過去看看。”
他的語氣頗有一絲意猶未盡,有待來日的意味,桑榆便重新拿起書看,可惜坐等油燈等不來人,兩人再見面的時,便是天亮的時候。
夫妻兩個不約而同将昨夜尴尬之事忘掉腦後。
恰好崔家老太太無聊得很,桑榆便想辦法将女兒哄在了崔府,夫妻兩個過了幾天清淨日子。
在琯琯三歲的時候,桑榆再誕下一子。
碰巧是裴沅生意最忙的時候,桑榆生産也沒趕回來,桑榆睡了一覺醒來後才看見裴沅守在自己床前。
她擡手摸到他下巴的胡茬,隻覺着心疼。
明明給他說了,趕不回來也是好的,家中人多,她不是沒依靠。
裴沅摸着她的額頭,眼中難掩疲憊,可她眼中看見的全都是内疚,“七斤八兩的小夥子,你受累了。”
桑榆笑了笑,“你都把金山銀山給我搬回家了,我還受什麼累?以後你多找看他們,叫我好好輕松幾天。”
兒子剛過一歲,桑榆就将家裡兩個孩子留給了桑駿和崔雲棠,兩口子借着外出做生意,四處遊玩,最長的一次甚至走了半年。
回來之後,兒子隻抱着瓜皮啃着,就是不認爹娘。
“娘親,弟弟都不認你和爹爹了,看你們還敢不敢跑出去玩了,小心以後我都不認你們了。”
桑榆:……
裴沅:……
女兒從小跟在母親身邊長大,所以六歲開始懂事後,就跟在藥鋪忙活了,至于家裡的臭小子,完完全全随了他爹,上房揭瓦,董英三天兩頭出去給自家少爺善後。
有次桑榆實在太累,在桑府吃罷飯後,便躺在床上小憩,剛閉目養神一會兒,便聽見自己兒子打碎了花瓶,被桑駿追在屁股後面教育。
“娘,你和我爹就不能好好管教管教?我爹原來不是狀元嗎?你們就不能替我和裴沅好好管管?說不定以後還能考個功名,我也能當個狀元母親。”
崔雲棠嗤鼻,“你和姑爺都不管,叫我們兩個老骨頭去管?”
桑榆長歎了口氣,根本管不住啊!
上次裴沅直接拿起雞毛撣子去打那小子,小子當時哭得鼻涕長得吓人,哭得桑榆和裴沅都心軟了,就乖了一夜,第二天該皮還是皮,就像是沒記性一樣。
崔雲棠笑道:“照我看,就是随姑爺了,你不是之前給我說,姑爺小時候就這個樣子。”
“那也太皮了些……他爹當初不僅練武,還讀書呢,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神童,他怎麼不照着學?”
“你還真别說。”崔雲棠繡着手帕,“你爹說了,這孩子有學武的天賦。”
桑駿因何産生如此想法,全都因為孩子為了躲打,一溜煙爬上樹。
似乎爺孫兩個跑遠了,聽不見聲響,桑榆再阖上眼養神,過了一會兒,便聽見孩子氣喘籲籲跑了進來,桑榆掀開眼皮瞥了一眼,看在神似裴沅和她的小人瞪着圓溜溜的眼瞧着她。
那手髒得……慘不忍睹。
桑榆汗顔。
為了增進母子感情,桑榆将他帶到了自己身邊,恰好裴沅做生意回來,夫妻二人開始商讨“育兒大計”。
桑榆一味地說着思緒,裴沅在外累了一天,昏昏欲睡。
氣得桑榆一捶打了上去,“跟你說話呢,你怎麼睡着了?”
裴沅将她摟進懷裡,“孩子調皮就調皮,他現在才五歲,等他懂事了就好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便将他帶在身邊,反正那孩子天不怕地不怕,跟着我走一趟生意,保準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