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過後,便離開了。
他們夫妻間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操心,他自是相信的。
翌日,裴沅在家待了半日便離開了,桑榆早些派人打問到了謝與安出獄的地方,差人送去了禦寒的衣物和一些錢财。
謝家抄家之後估計也剩不下什麼,即将上路,臨近天寒,過不好冬是要死人的。
幫人幫到底,桑榆也不差那點東西。
這件事當然瞞不住裴沅,不過裴沅也沒什麼反應,淺淺應了一聲“嗯”後,便去西園吃飯去了。
桑榆不瞞着他,将事情給他講了一遍,裴沅颔首并無反應。
“你就不生氣?”桑榆牽着他的手,柔聲問。
裴沅輕笑,“這有何可氣?”
“吾妻若真是這般有情有義之人,也是為夫之幸。”
桑榆發現這人越來越會哄人了,不過她很受用。
十月初,揚州那邊傳來消息,桑駿他們打算這月末回京的,結果崔家老太太病情又加重,久久不見好,隻能再逗留一個月,趕在年底回來。
也就是這月,裴沅的姨娘前來探親。
早些時間聽說了他們的婚事,回來後從底下下人的口中得知具體細節,瞬間對桑榆刮目相看。
她曾經老姐姐的兒子沒辜負期望,命好,娶了一位與之相配的大家閨秀。
偏生這位薛姨娘性格開朗,帶着一雙兒女上門,一天拉着桑榆聊天,桑榆的日子也變得有趣起來。
“沅哥兒媳婦,要我說趁年輕,你父母還都在,趕緊生兩個孩子,沅哥兒每日在外忙着,你一個待在府上也不出門,整日雖有詩書相伴,可到底有些悶,有個孩子在身邊會好些。”
薛姨娘笑得嫣然笑道,然後剝桂圓給三歲女兒吃。
她年齡比裴沅母親小了五歲,加上又是晚婚晚育,所以孩子的年齡遠比她和裴沅小些,兒子也不過十歲。
當初嫁人時,正逢姐姐姐夫出事,商讨訂下的婚事被男方單方面退婚,最後待家一年後,嫁于今日夫婿。
地位不高,就是北境當地的富商兒子。
雖說地位不高,但到底家中有錢,受不上罪,婆家念及安定王和薛知府的威望,對她甚是敬重,成婚四年無子也不曾思量納妾,而是尋醫治病,直至誕下孩兒。
裴沅說這位姨母與自己母親長相肖似,與之相處時,桑榆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仿佛這樣就能看到裴沅母親生前的模樣。
桑榆看着旁邊可愛的孩子,笑道:“順其自然吧,我們還不急。”
她和裴沅雖成婚有半年,可才圓房半月,細細算下來也不過十次,現下月事來了幾日,可見這事是急不來的。
薛姨娘:“這件事我不催你們,你們有自己的主意,不過你要小心些,按照裴沅的性子,他大概會像他爹一樣,不納妾,子嗣的事情就隻能擔在你肩上,若是遲遲沒有動靜,就早些尋醫治病,不敢像我一樣,我當初就是看病看遲了。”
不然也不至于在别人都快抱孫子的年紀,還在照看孩子。
阿岫在一旁解釋,“姨娘忘了?我家姑娘自己就會醫,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呢。”
薛姨娘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可不是嘛!你會醫便是最好的,自己什麼情況最清楚,不用時時叫大夫來。”
京城飄了一場大雪,一個時辰後,院中便鋪下了一拇指頭厚的雪。
孩子們興奮,吵着要玩雪,恰逢裴沅下值回來,一身绯紅的官服走來,肩上披着桑榆縫制好的狐裘,加之風雪襯托,愈發顯得玉樹臨風,天人之姿。
“你回來了。”桑榆笑道。
裴沅自然地牽起妻子垂在身旁的手,“既然出來湊熱鬧,就要好好穿衣服,小心風寒。”
“就一陣兒,不會有事的。”桑榆用指腹點了點他的手背。
薛姨娘在房中做着針線,看着并肩而站講話的夫妻二人,越是安靜地做着手中的事,怕自己的動靜破壞了這份美好,心中替過世的姐姐高興。
桑榆閑家無事可幹,經由薛姨娘那麼一提,孩子的念頭就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薛姨娘說得沒錯,趁着年輕,趕緊生兩個孩子,剩下的就交給父母去管,這樣一來,桑駿和崔雲棠也不孤獨了,她和裴沅也能好好過着二人世界,沒了顧慮。
裴沅倒是不急,反正二人不避,何時來的算何時。
桑榆好久沒給自己摸脈了,現在想摸,又怕摸不清楚,她少時身弱,楊瑜給她養了兩年才養了回來,沒少吃藥。
十月初八有廟會,京城最大的廟宇,燈火通宵,絡繹不絕,盛況四年才遇一次,正是如此,每每爆滿。
薛姨娘打北境來,想帶着孩子湊熱鬧,桑榆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