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在挑撥朝廷與地方的關系,更是挑戰皇家威嚴。
“封鎖消息,今日之事,不可朝外透露半點,若是誰走漏消息,殺無赦。”說罷,皇帝拂袖離開。
太後看了眼周圍,同樣跟在皇帝的身後離開,剩下皇後一人處理後事。
在場所有的死者都被太監擡了下去,剩下的賓客由皇帝發話,不許聲張,所以隻能繼續坐回到原位置上,待到宴會原本商定下結束的時間。
桑駿看着自己女兒哭得昏天暗地的樣子,趕緊上前安撫,強迫她松開拉扯裴沅衣角的手。
“爹,我沒救不了他……”
桑駿用衣袖擦她臉上淚,無奈道:“太醫說了是一等一的毒藥,你怎麼救?豈不是學醫學傻了?”
他扶着桑榆去了停放裴沅屍首的場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婿,他心上不免泛起一股膈應,後背不住地發寒。
宴會這邊不等皇後離開一刻,宴會場上便開始躁動不安。
都知道是宴會上的飯菜吃了問題,誰還嫌命不夠長地動筷,一群人坐在席上,隻能開始讨論猜測。
一邊,乾清宮内,徹底遭受了無妄之災。
皇帝和太後雙雙動怒,底下跪倒了一片奴才。
太後擺手,叫殿内的人退了下去。
“皇後,你也下去吧。”
事态重大,本就是與她不相關的,皇後更不想在他們母子倆正火氣的時候湊上去,巴不得趕緊離開。
皇帝坐在九龍椅上,滿肚子的火氣,“真是反了天了,這不是故意往燕王懷裡塞把柄嗎?”
齊太後壓下火氣,“在沒有徹底撤藩之前,這件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我看宴會上的宮女太監也不必留了。”
隻有死人不會說話。
在場的官員不能殺,就隻能殺這些無關痛癢的奴才,少一張嘴,就少一絲風險。
皇帝蹙眉,一聽到自己親娘天天張口閉口殺人,頭都大了,“母後,人是殺不完的……”
齊太後冷嗤,“那皇帝要如何?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若不是你們吵着要削藩,我至于到今天這步嗎?燕王的兵我也撤了,該往北地派的人我也派了,那您來說,我下一步是把他李煦的頭挂在城門上才算是叫安心嗎?”
“皇帝!”
齊太後狠狠一拍桌子,吼道:“哀家厲害一生,怎麼生出你這種膽小的兒子來!莫不是随了先帝……心慈手軟不是帝王之道,那李煦在北地虎視眈眈多少年,難道不是除之而後快?”
“你别忘了,要不是我,裴家能走到今天嗎?”
兵權外放對于皇帝來說,是多麼忌憚的事情,當一個臣屬在外的聲望過高,那百姓的心中便隻有官員,沒有皇帝,若不除裴家,難保他現在不是燕王的一派。
要她說,這場戲若是查不出真兇,那便是有人自導自演給世人看的。
“燕王心狠,今日之事你也不必慌張,說不定就是燕王叫自己兒子演的戲罷了。”齊太後端起茶盞,說完喝了一口壓驚。
自古都說,虎毒尚不食子,但是面對自身生死來說,難保不是。
齊太後:“待會兒叫來你舅舅好好商議一下,撤藩宜早不宜遲,半月前派去的人勘察的如何了?”
皇帝恹恹,“聽說燕王半夜做了噩夢,卧病在床已有半月有餘,扯着燕王妃的袖子說鬧鬼了。”
齊太後笑這反問,“這些話皇帝信嗎?”
“不管信不信,李煦稱病了,朕也不能将他如何。”
前面削藩已經叫各地人心惶惶,若是他現在再急不可耐,不顧燕王病中便動作的話,恐落下一個不顧手足的罵名。
齊太後點點頭,“這件事就當是曆練皇帝了,皇帝不比放在心上,今天過後,找些人到方才死了的那些府上好好慰問一番,尤其是李铮安和裴沅身邊。”
若是真的來個金蟬脫殼,那就真的壞了。
“既然裴家人死絕了,那桑家留着也沒什麼用,桑駿那般想乞骸骨,這件事結束之後,皇帝也就答應了吧,不必再拖了。”
起初也僅僅想拿裴沅制衡桑駿罷了,要不是燕王順帶提起裴沅的婚事,她才懶得管。
現下該死的人死了,随他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