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準備好了,現在就走?”雲谏看向莫懷道。
莫懷點了點頭,“不過……在走之前,有件事要跟你說一聲……”
莫懷看了一眼封無凝。
“哦”,莫懷立馬就明白了,“就是域主跟我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她要我把溫夜升帶到孤雲雪域,于是我今早便去跟總塢主商量了一番,他也同意我将溫夜升帶走,方才我已經将溫夜升帶到馬車上了。”
封無凝擡了擡頭,“就是那輛。”
雲谏聞言點了點頭,“行,那我就坐那輛馬車了。”
“啊?”封無凝疑惑着出聲,“你……确定?”
“嗯”,雲谏不緊不慢道:“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他——域主這麼跟你交代,她就在江夜十三塢上?”
“不是,她現不在孤雲雪域,其實……嗯,她之前就想這麼做了,這次隻是剛好有了現成的機會而已。”
“原來如此”,他轉頭看了一眼總塢主,“那我們這就走了。”
總塢主也輕輕點了點頭,話音莊重。
“塢上還有事情要處理,恕不遠送,我會将你先前遭遇的諸般冤屈都向衆人解釋清楚,若你往後想來這裡,我随時歡迎。”
“嗯,多謝了。”
說完後,扶疏和雲谏便一道上了馬車,因為總塢主為他們安排了車夫,封無凝便坐在雲谏那個馬車外的車夫旁,溫夜升這會兒也醒着,見到雲谏進來,顯然很是意外。
“你們要将我帶到哪裡?”看着雲谏在他身邊坐下,溫夜升忍不住道。
雲谏聞言有些意外地往外瞟了一眼,問封無凝:“你沒告訴他嗎?”
“沒,我懶得理他。”封無凝憤憤地開口。
“好吧”,雲谏有些遺憾地說:“那我告訴你,我們要去孤雲雪域。”
溫夜升安靜了下去。
昨天鳳栖塢上的雨才停,今早這塢上處處都彌漫着霧,有些難以看清周圍的景象。
雲谏本想向外看看,但這情況也看不了什麼,便将目光投向了溫夜升,“怎麼?沒想到有一天要去孤雲雪域?”
溫夜升聞言笑了笑,“我隻是沒想到,江夜十三塢會這麼輕易地将我交給了孤雲雪域的人。”
“不得不說”,雲谏盯着溫夜升看了一會兒道:“你确實不适合當莊主,你不夠聰明。”
“到現在了,你竟然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這……多少讓我有些失望。”
“我的身份?我什麼身份?”溫夜升皺眉問道。
“你自認為自己是莊主,但現在對于江夜十三塢而言,你不過是一個燙手山芋罷了。你鳳栖塢受了傷,鳳栖塢上的人很難撇清關系,所以他們一直不敢放了你,怕你将事情說出去後敗壞了江夜十三塢的名聲,因此,封無凝想要将你帶走,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畢竟這樣你身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盡可以将責任推到孤雲雪域,溫夜升,你要是帶兩個竹隐莊的修士過來,你如今的境地就不會這麼艱難了。”
不止是溫夜升,在馬車外的封無凝聽到雲谏這話後,也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他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總塢主這麼輕易地将溫夜升交給了他,原來是這個緣故。
“所以,你是特地來嘲笑我的嗎?雲谏?”
“那倒不至于,我沒這個意思”,雲谏立馬道:“我隻是想從你嘴裡問出些話來。”
“你既然想要問我話,還這麼嘲笑我,不怕我不說嗎?”
“以前還是有點擔心的,所以我從前一直沒去地牢審你,但現在嘛……”雲谏頓了一下才道:“你要是不說,我可以去問域主。”
聽雲谏這麼說了,溫夜升也懶得繞彎子了,直說道:“呵,你問。”
“這樣才對嘛”,雲谏笑着問道:“柳信歌是怎麼死的?”
“她的死跟我沒有關系,跟我們的計劃也沒有關系,她是病死的。”
“在什麼時候?”
“我們怨魂轉移後大概兩個月吧。”
“什麼病?”
“我又不是醫術,怎麼會知道這個,不過我聽她說,她那病是天生的,沒法子治。”
“這樣啊……”,雲谏思索了一會兒,繼續問道:“我其實一直有一點很好奇,你将怨魂全都驅逐至孤雲雪域,你就不怕被孤雲雪域的人報複嗎?”
“本來是怕的,但想到你就不怕了。”
“嗯?”雲谏愣了一下,一時沒想明白封無凝這是什麼意思。
“呵,你說我不聰明,看來你也不怎麼地,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溫夜升看了扶疏一眼,然後冷冷地道:“怨魂剛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你罪大惡極,所有人都知道你被關在夕照塔,為什麼沒有人去殺你,不是因為大家殺不了,而是根本就沒那個心思。”
“怨魂肆虐,江夜十三塢上又死了那麼多修士,大家都忙于宗門内的事,誰有心思去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