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谏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你們後來……在江夜十三塢上發現過一些散碎的魂魄嗎？”

“這倒沒有，但發現了一些别的東西。”

“什麼東西？”

“我們都稱之為咒屍，不死不傷，沒有魂魄，也沒有意識，不過……我們後來已經将那東西全部處理幹淨了，你不必考慮那個。”

“這樣啊……”，雲谏心中了然，“那我繼續說吧，我猜測如今的怨魂由兩部分組成，其中一部分是那些修士的魂魄，另一部分是一些其他人的魂魄。”

“此話怎講？”

“嗯……我慢慢跟你說吧，當年溫賀平不敵雷驚蟄，死于雷驚蟄之手，而雷驚蟄又被後來趕來的維舟殺死。”

莫懷是知道維舟這個人的，因為月枯曾經跟他說過，他并不需要雲谏多解釋什麼。

“維舟從很多年前就開始和雷驚蟄聯手了，維舟用分靈陣剝離人的魂魄，雷驚蟄負責奪走那些人的修為，順便幫維舟處理屍體，至于那時維舟為何殺了雷驚蟄，也隻是因為雷驚蟄沒有聽他的話而已。”

“維舟要那些魂魄做什麼？”莫懷不自覺地問。

雲谏頓了一下，然後問莫懷：“你知道璃茉嗎？”

莫懷搖了搖頭，“從未聽過”。

“不應該呀……璃茉說是月枯讓她帶話的，難道是月枯沒将這事告訴你？”雲谏低語着。

低聲嘟哝了兩句後，雲谏正色道：“維舟要那些魂魄是為了救回璃茉，璃茉是維舟自小喜歡的一個女子——但這其中有個問題，維舟隻是拿走了一部分魂魄，剩餘的呢？維舟對剩下的沒興趣，很可能交給雷驚蟄處理了，隻是……雷驚蟄真的有本事處理那些魂魄嗎？”

“我覺得他是沒有的。”不等旁人多想，雲谏先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嗎？”莫懷問道。

“沒有”，雲谏坦然道：“這都是我猜的，但璃茉可以驗證我的猜測。”

說起這個，他朝莫輕塵看了一眼，問道：“璃茉呢？我怎麼一直沒看到她？”

莫輕塵安靜了片刻，然後擡頭輕聲開口：“抱歉。”

“怎、怎麼了？”注意到莫輕塵和封無凝那一臉的歉意和哀傷，雲谏心裡便咯噔了一下。

“璃茉她……死了。”

或許用死來形容并不準确，因為她根本算不上是人。

雲谏有一瞬的無措，在那一瞬過去後，他分外冷靜地發問問：“怎麼回事？”

“我們趕到客棧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莫修離殺了，我們……去晚了。”

“這……不怪你們，不必自責。”雲谏沒什麼情緒地安撫了莫輕塵一句，在一陣寂靜後，他問莫輕塵：“莫修離如今如何了？”

“他已經被帶回來黎蒼山，我已經囑托幾位長老務必嚴格處置這事。”

“嗯。”雲谏沉沉地應了一聲，“确實該嚴格處理，畢竟他從來沒幹過什麼正經事。”

先是帶着各個門派的小弟子去夕照塔下堵他，後來又想乘着扶疏和封無凝都不在身邊殺他，如今又殺了璃茉——雲谏很少向外表露憤怒，哪怕是從前被人冤枉了，他也能笑着回話，如今他卻沒法不生氣。

看着雲谏強壓着怒火的神情，莫輕塵突然想起來件重要的事。

“對了，璃茉最後給你留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