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鳳栖塢住了段時日後,兩人就準備回山了,臨走前的那日早上,雲谏的那位朋友特地囑托讓兩人一路小心。
“謝珩你這兩年沒過來,應該也不知道,這幾年裡這周圍總有人失蹤。前兩天我不是出去了一趟嘛,就是去幫别人找人去了。”
雲谏一愣,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幾年前葉紋咒的事來了。
其實在後來,他問過莫聞後來有沒有找到竹隐莊中的幕後黑手。但莫聞那時搖了搖頭,說竹隐莊換了新莊主,他給那莊主寫了信,但對方并沒有回信。
“失蹤的都是什麼人?總塢主知道嗎?”雲谏想了想又問道:“如今總塢主好像姓雷,名字叫什麼來着?”
雲谏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下去,他那朋友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個開始回答了。
“總塢主叫雷驚蟄,他知道這事兒,因為很多百姓去找過雷家的修士幫忙,至于失蹤的人……什麼人都有,有年輕的,也有年紀大的,甚至有小孩子,沒個規律。”
雲谏皺了皺眉,又問道:“那……失蹤的人是單獨出門後走丢的嗎?其中有修士嗎?”
“修士是有的,但不是所有人都出過門,甚至有人失蹤在屋裡睡覺的時候突然消失的。”
“你莫非知道些什麼?”月枯見雲谏問得這麼細緻,奇怪地問道。
“沒有”,雲谏聽着這些,感覺與之前袁寒做出來的那事并不相符,歎了口氣道:“我也想知道呀,但我怎麼可能知道。”
“确實,畢竟你這幾年都沒怎麼過來。”說到這兒,那位朋友頗有怨氣地開口。
雲谏無奈笑着應道,“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音,我往後可是要時常來來麻煩你。”
“哈哈哈,行呀。”那位朋友聞言笑得有些開懷,“我這兒不缺你一口飯,想來就來,不必客氣。”
“嗯,一定”,雲谏回道:“既然總塢主知曉此事,我們就不多插手,你也千萬小心。”
說罷這些話,雲谏和月枯便沒再多停留,告别後就走了,隻是在離開鳳栖塢的路上,雲谏似乎有些出神。
“怎麼了?”月枯覺得雲谏這番異常很是奇怪,她不明所以地問。
“沒什麼,隻是突然想到些舊事。”他心裡因為這事隐隐有點不安,隻是他當初并沒有将葉紋咒的事跟月枯細說,這會兒也覺得沒必要多說。
雲谏舊日的事可太多了,月枯聽到這番回答就沒了再問下去的心,沒再開口了。
因為不急,加之雲谏心中有所想,回去的路趕的格外慢,馬車行了一天,也還沒走出江夜十三塢的地界。
這日晚在客棧裡,雲谏思來想去,終究不放心,決定給莫聞寫封信再問問葉紋咒的事。一邊寫着,他一邊又想着要不要給竹隐莊的的朋友寫信,問問有沒有人失蹤或者身上出現奇怪的紋路。
但想着想着,他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各門派都有管事的人,他一個不沾邊的人天天操這麼心多幹什麼?
不過哪怕他這麼想着,手上的筆也沒停,隻是他的信尚且沒寫完,卻聽到了一陣孩子哭泣的聲音,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咳嗽的聲響和低低的泣涕,那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在雲谏的耳邊不停地回蕩着。
雲谏剛開始還沒注意,但在那些聲音在夜裡越發明顯,讓他不得不去在意。
他起身轉頭地往窗外看去,通過客棧的窗戶,他看到了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在看到遠處燈火的一刹那,雲谏便覺得不對,正要擡腳往前走兩步,眼前卻無端出現了一張符篆,在他面前閃爍着光。
在山上的時候他,雖然清瀾和維舟偶爾會在他面前講些符咒的事,但他一次也沒好好聽了不少,他自然不知曉那符篆究竟是什麼用途,于是在看到那張咒符的第一眼,他就下意識地拿出折扇将那咒符劃成了兩半。
在那符篆被劈開的一瞬間,耳邊那些細微的聲響頓時全部消失了,唯留一片寂靜,而那符篆上的光芒也暗了下去,輕輕地往下飄。
雲谏伸手接住了那張被他劈成兩半的符篆,心中的那股不安越來越盛,他再次朝窗外看了一眼,随即推門出去。
這符篆挑人不大可能是随機的,既然挑中了他,那這畫符的此刻一定這附近,但他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人,隻能去找月枯幫幫忙了。
片刻後,月枯看着雲谏拿去的符篆,喃喃低語道:“傳送符?”
“那人應該還在附近,我估計在今早離開的時候就被盯上了,甚至更早。”雲谏環顧四周,沒什麼情緒地說道。
“嗯。”月枯随即也開始向外邊看去。
“唉……”,在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人後,雲谏忍不住歎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劈了,直接看看它能把我送到哪兒。”
月枯:“……”
“你能不能對你身上這點修為有點數,旁人把你送到一個隐蔽的地方,再乘着你運功前把你的經脈一封,你就是送死!”月枯沒好氣地說道。
“确實。”雲谏心裡對此很是有數,否則他就不會來找月枯了,不過心裡他依然覺得可惜。
“你下次能不能想點靠譜的法子……”,月枯說着,突然就住了嘴。
“我好像看到了……”,她的話音未落,人先就從雲谏眼前竄了出去。
雲谏朝月枯離開的方向看去,便見月枯直接從窗戶跳到了外面的樹上,朝着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雲谏對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很是了解,在追人這事上他幫不上忙,也就沒必要去添亂,于是他下了樓,問店小二最近這裡有沒有失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