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難過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白哉說家主是名譽……她說了那麼多,他全然沒有聽明白。
“哈哈……”神禮心娜笑了,卻沒有一點笑意。
平子真子施施然走到床頭,目光從慰問品轉向了她,說:“我能吃一份吧。”
她沒有說話,平子真子像是默認了她會同意,拆開了久裡屋的禮盒:包裝真不錯。”
友人?是啊,還能是什麼呢。這定然是他能做到的最多了,她卻感到了不滿意,她憑什麼。
如今的白哉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白哉了,可她為什麼……為什麼……
“你對他心存幻想了。”
“……什麼?”神禮心娜無意識接道,話過了幾秒才到她的耳邊。
腦袋裡關于大神家的一團亂麻,完全被抛到了一邊。
明白站在床腳的人說了什麼,她顯出詫異,而平子已将一塊有着脆皮的軟酥塞進嘴裡,咀嚼了幾下後,吞了下去。
“不愧是高級品。”他點頭稱贊,在神禮心娜的注視中扔出一包點心。
點心砸進了神禮心娜的懷裡。她要伸手接住,袋子卻擦過她的手邊,掉到了床上。
“小神娜,你之前明明說我是你的初戀。”平子真子拉長了聲音,仿佛故作不快:“真令人傷心。”
神禮心娜重新看向他,兩人在沉默中對視了幾秒,前者似在衡量。
“……”神禮心娜别過視線,嘟嘟囔囔。
“什麼什麼,我沒聽清。”平子真子提着盒子走了過來,彎下腰湊近她,用手做喇叭狀放在耳邊。
在平子點破之前,她從來都不想承認,也沒有人對任何人說過,平子真子怎麼會發現,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但至少,朽木白哉毫不知情。
她在朽木家時有所耳聞,和惠的閑聊碎語中,卻無法想象,他有過一位妻子,她卻并不是無法想象他如何深愛着那個人,露琪亞的姐姐。
她無法說出口,也不會說出來,天時地利人和,永遠都不屬于她。
“……不要亂說。”神禮心娜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但聽上去自己都覺得心虛。
她這般否認,反而令平子真子生出了惡作劇的心,但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在欺負小孩。
“放心,”平子又吞下一塊柔軟若雲朵的點心,揉了下神禮心娜的腦袋,“我的嘴巴可是很牢靠的。”
“……”
“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說,你的初戀是我!”
神禮心娜擡了眸子。
平子真子舔過唇邊的甜味,她似哭似笑,但至少方才要下起永無止盡大雨的陰霾消卻了幾分,這份直率的目光則好似箭矢穿過胸口,叫平子忍不住想,為什麼他就遇不到這麼可愛的女孩和真實的動心。
真是的,偏偏,是那個固執的家夥。
但到底,他沒說這些,隻是甩了下袖子:“走喽,收拾一下,最後等你十五分鐘,最多二十分鐘。”
神禮心娜,望着他的背影。
他一定擁有比自己熱烈得多的靈魂,強烈得多的生命,因而才能發現這些,也能讓她的心跳在加快的同時,忍住了本會發生的哭泣。
“謝謝……”她沒發出聲音,對着重新被放到她手裡的點心說,“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