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皛割下一塊蜂巢蜜,遞給遲昉示意他常常,“很好吃的,美容養顔,你吃很合适。”
遲昉沒來得及細想為什麼自己吃合适,蜂巢蜜入口極甜,口感像是口香糖,回味卻甜而不膩,還想讓人再吃。
割下來的蜜放進機器,遲昉手搖取蜜機,底部淡黃的蜂蜜彙聚,其中浮着幾隻死掉的工蜂。他忽然問:“你難道不怕被蟄嗎?”
荷皛是家裡的團寵,從小當是千寵萬愛長大的。她說起話來溫和有序,笑眼似月如秋水,安靜時如同上世紀古典美人,沉靜淡然。
創業當是她遇到的最大風浪。
“你别動,蜜蜂不會主動招惹你的。”荷皛把取出來的蜂蜜裝好,待會兒會有貨車來運至工廠,進一步加工消毒等。
她本想接着逗趣一番,卻又說得正經:“我小時候就混迹蜂場,被蟄慣了。上學為了畢業論文硬上也要上。現在為了掙錢就更不怕。”
前面是少時玩樂,後面則是摻雜更多現實。
“你為什麼幫我?”荷皛想起華律師的話,站在他的角度想,遲昉不應該會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上心。難不成是善心大發,像對待流浪貓一樣?
遲昉之所以幫助荷皛,本質上也是還自己欠下的債。若不是和張西維之間的糾葛,怎麼會鬧得她事業受創。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同于僞劣廠家有仇當然要幫。
他回道:“感謝你帶我熟悉小鎮,況且你還是我的房東。”這也是實話,“我不會過多幹涉你,隻是力所能及。這也是我的原則。”
回到屋内歇息片刻,遲昉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提出切忌陷入自證陷阱,要證明似蜜是抄襲,直接放出起訴反駁,同時又要顧及挽回聲評。這與荷皛不謀而合。
“那我們應該?”荷皛端過兩杯溫熱的蜂蜜水。
遲昉在電腦上敲下兩個字:水軍。
“但也不是說完全靠水軍,另外要有你們的忠實顧客。那些認識到你們産品質量的好人。”
他又敲下兩個字:包裝。
“也就是人設,你要找到自己蜂蜜的品牌定位,設定産品故事,這樣會更有吸引力。也容易提高附加價值。”
“品牌名叫?”
荷皛打出清河二字。
遲昉的話讓她深入思考可實行性,具體的措施還要靠自己和姜唯來逐步完善。
她眉頭微蹙,做沉思狀。
過了好大一會兒遲昉聽她說:“我沒錢啊。”
遲昉的嘴幾度欲張又阖,過了半晌說:“這真是個問題。”
臨走時,荷皛端出一箱子蜂蜜,有蜂巢蜜、油菜花蜜,還有去年留下的主打的槐花蜜,“給你的家人朋友寄過去常常,替我們宣傳一下。”
遲昉想轉賬。
荷皛一再拒絕,說是他幫自己大忙,這是小小心意。
由此,遲昉不再推拒。
時間飛快,初步有了對策,他們伴着夕陽往回走,荷皛摘了幾枝早開的結得嘟噜的槐花,遞給遲昉一枝,“遲日方,你嘗嘗。”
遲昉腳步慢了一程,學着荷皛的樣子,把一束花靠近鼻尖,一股濃郁的幽香,正是出來那天所聞。
他擇下一朵槐花,放進嘴裡,慢慢細細地嚼起來,說不上來具體什麼味道,微微的甜味,嚼的久了還泛着苦味。
他就着咽下,随後笑了。
“你什麼時候走?”荷皛忽然想知道。
遲昉眼底總是像一潭無波無瀾的水,好像什麼都見過了,全身散發着倦怠感。“租約到期就走。”
荷皛知道他野心很大,有着自己強烈的目标,成名也好,有錢也罷,頂流也好,老派的藝術家罷,都不過是他成功路上的一環。
他來這兒也不過是一時起心思,放松過,見識過也就走。
一想到這兒,她不願接受那天的到來,她把這歸因于對偶像的不舍。
遲昉回小院後沖了舒服的熱水澡,正想問問流浪家想吃什麼。
他與流浪家分責:他負責做,流浪家負責洗。中午一頓椒麻雞當即收獲了流浪家的心和胃。
手機震動,軍哥發來微信。
軍哥:小心身邊的人,也許有私生。一旦不對勁趕緊回來。
他發來一張圖片正是清河鎮的雨後彩虹圖,與他分享的風景照别無二緻。
可博主粉絲等級很高,又讓他遲疑。
遲昉:我會小心,幫我留意她的動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