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曲祈還握着齊月生的手,雖然隻是齊月生的手無力地搭在他的掌心中,“是我害怕。”
“好吧,那我就陪陪你吧。”
齊月生笑着躺下,她想就算她再次憑空消失也是不會再出現在教堂那個地點了。
因為那個喜歡去教堂的齊月生已經徹底消散了。
“曲祈,你還記得腕表說的規則嗎?”
可躺下來很久後,齊月生沒有一點睡意,她的腦子在不停地轉,完全停不下來。
“千萬别死亡?”
“嗯。”齊月生動了動身體,側躺着看向曲祈,“有沒有可能那條規則早就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因為那個狼人殺遊戲嗎?”
“嗯。假設我們真的都已經死了,但現在活着的我們并不算是活着,而是作為人類定義的怪物活着。”
曲祈一下子沒明白齊月生在說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假設?”
“因為剛才,好像有一個我死掉了。那個愛去教堂的我。”
曲祈明白她在說什麼了,“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們的軀體隻是一個軀體,而裡面有很多不同的靈魂,這些靈魂都是肉身死去消散後從肉身中脫離出來的?”
“嗯,隻是這些靈魂我想不明白。”
“如果一個陣法對應你的一個靈魂,那将所有的那些陣法毀去,隻留下現在的你呢?”
齊月生搖頭,“我不确定,這樣看似是可行的,可總感覺哪裡有問題。”
曲祈卻是皺着眉頭,“一體多魂,這樣的事也是那個躲在背後的‘神明’做的吧,他到底想要什麼?”
齊月生還能笑着說:“起碼今晚沒有白折騰,總算有點進展了。”
“好了,先休息會,明天再和穆老他們讨論,總會想出完全之法的。”
齊月生還是搖頭,“你說,那些在我身體裡的靈魂都是誰的?”
她停頓了會,“我可不喜歡教堂啊。”
“那确實是,你要是信教了,我們早在民國的時候就已經沒命了。”
齊月生還有點小驕傲,“那當然。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靠它真有用的話,我怎麼會被遺棄在那裡。”
“其實也不算是完全沒用的。人活着總是要有信仰的,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東西,有時候就是支撐一個人堅持做某一件事的力量。隻是有的人會用道教或是佛教來取代這股力量,有的人隻需要内心足夠堅定,那他就完全不需要外界的。”
兩人在房間裡聊了很久,齊月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敞開心扉地和别人聊天了。
連睡着的時候她都沒什麼意識,也不太記得睡着前自己在和曲祈聊什麼内容了。
第二日,研究所中心又召開了一次會議,和昨天的規模相比隻能說是有過之無不及的程度。
“朱博士已經被監控起來了,據小齊所言,他這是被控制了。而控制他的這個人就是造成這個世界異變的罪魁禍首,代号為‘神明’。”
穆老簡短的幾句話就概括完了,而齊月生和穆老說的時候,他接受的很快,基本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齊月生當時還開玩笑道:“我以為穆老起碼是會有震驚的表情在的。”
“我都活到這個歲數了,既然選擇了相信一個人,自然是有我自己的判斷在的。”
齊月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既然相信了自己,自然就不會去懷疑自己。
在會議室裡坐着有些慵懶的他們與那些正襟危坐又嚴肅至極的研究人員形成格外的鮮明對比。
齊月生看了眼他們,“長話短說一下,我們認為的怪物其實是一體多魂的存在,也就是他們的身體裡有多個靈魂。而你們用來評估的精神意志應該就是指主靈魂能否壓住存在他們身體裡的其他靈魂。”
“那為什麼昨晚對于教堂的陣法被毀,你身體裡的靈魂會被毀去一個,其他那些人卻是整個人沒了?”
齊月生還接話呢,陶蘇那帶着諷刺的笑就格外明顯地笑了出來。
“博士,你脖子上的那個是個擺設嗎?既然有不一樣不就說明了她和那些因為陣法而存在的産物是不一樣的嗎?”
雖然那個博士的意思并不全是這個,但陶蘇反諷他的話也是直接讓他紅了臉。
“我,我沒有懷疑齊女士的意思,隻是……”
“行了,你就别逗他了。”
齊月生出言給他遞了個台階。
“接下來的重心重新調整,既然已經知道了怪物的原因,就要把死亡率降下來了。”
穆老直接長話短說,“小徐,你帶的團隊以後負責和配合小郭,聽從小齊他們的調配。”
“好。”
除了齊月生和曲祈兩個人,其他人來了研究中心的第一天,都是徐博士給他們做的檢查。
從會議室出來後,齊月生他們八個跟着徐博士回了他的實驗室。
給齊月生他們抽血,都是徐博士親自做的。
齊月生和徐博士隔着一張桌子相對而坐着,看着血液流進試管裡,齊月生則是在看着徐博士的臉。
“徐博士,有話想和我們說?”
被齊月生點破的徐博士也沒有否認,讓齊月生覺得他就是在等着自己去問他。
“若是按照百年前的理論知識而言,你們八個就是抗過了病毒存活下來的,可以說你們體内産生了抗體,也可以說你們就是其他人類的疫苗。”
齊月生點了點頭,接過他按在自己針孔處的棉簽。
“所以呢,你剛才在會議上不說,是想私自實驗?為了誰?應該不是你自己吧?”
齊月生的每一個問句都是直擊徐博士心靈的。